“殿下……如今霄云已经继位了。”早已白发苍苍的白望舒扶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向坐在屏风后面的人。
我听见声音,费力巴劲的从位上起来,慢慢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霄云继位了吗?那望舒你……陪我去一趟王陵吧。”我腿脚已经不如之前的利索,健步如飞的感觉只是多年前的旧事,好似往事不堪回首,不想回忆。
白望舒看着我的模样,连忙上前扶住我,我们两个老头子便互相搀扶着往外走去。
“望舒……我们今天多少岁啦?”我仿佛只觉最后一次见浅儿已经是多年前的旧事。白望舒声音虚无缥缈:“我们今年.......六十三岁啦。”
哦,原来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浅儿走的时候,我才四十几岁,浅儿也走啦二十年啦。
“走吧.......”我跟白望舒搀扶着,面对着即将落下的斜阳,往前走着。
早在十年前,夏明棠得了肺痨,不幸去世,也是那时候,白望舒才明白了自己对夏明棠的真心。
我有一个女儿,也只有这一个孩子,其实当初,我都不想要她,因为是她让浅儿早早的离开我,说起来,这还要怪我。要是......要是我早点回来,是不是就可以跟浅儿多呆些时日了?
我不明白。
看着皇陵那一块毫无生气的墓地,只是在牌墓上写着云清浅的名字。我用粗糙衰老的手指摸着那块牌墓上的字,眼中仿佛出现了浅儿的模样。有那个递给我糖葫芦的云清浅,也有那个坐在悬崖边上看向自己的云清浅。
“浅儿,多年不见,你还好吗?”我笑了,笑的放怀,我将手中的纸币一张一张的放入火中,看着纸张变为灰烬:“这么多年不敢来见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没死,我觉得.....你还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在她面前坐了多久,只是愣愣的,看着,望着,傻傻的笑,像疯了一样。
“殿下,该走了,天已经黑了。”白望舒看望完夏明棠,已经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我还坐在云清浅的面前,便轻飘飘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苍老。我转过头,与白望舒互相搀扶,拿起拐杖,喊上护卫,坐上马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向外面的繁华。
“外祖!你回来啦!”坐在皇位上的俊秀少年约莫十八九岁,长的与云清浅有三四分相似,见着我的时候,总是笑得开怀。
我觉得霄云笑起来跟浅儿很像,所以我很喜欢看霄云笑。也不知怎么,莞儿长得与浅儿并不是很像,倒是与我挺像的,可霄云却实实在在与浅儿长的较像。
我依旧像原来那般宠溺的摸摸霄云的头,问到:“霄云,想不想去见见你的外祖母。”霄云乖巧的点点头,那双眼睛看着我,我的思维就像跳跃到了几十年前,浅儿看着我的模样,嘴角咧开,牵起霄云的手:“走吧。”
我带着霄云走进了我储藏浅儿画像的一间屋子,从一个盒子中拿出两张纸,有些感慨:“这两张画像是你祖母亲手画的,你看。”
一人白衣。眉目绝世,面容尚稚嫩,有着一股书生气概,手中拿着一卷书,温文尔雅;另一张画像上面还是刚才的那个男子,只不过手中的书卷变成了剑,眉目中有了些许杀气,五官硬朗了些。
“皇外祖,这不是你吗?”
我呵呵笑道:“霄云别急,你看。”
我将两张画像放在火烛上面晃了晃,就看见男子旁边有一团模糊成型。
那个书生卷气身旁,一身战服,高立的马尾绾起三千青丝,面容稚嫩,眉目中有一股英气。风华绝代。红衣倾城,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红唇勾起,白璧无瑕。恰似绝代倾城人儿,笑容昳丽。
“你看,这就是你外祖母,她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