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补充第一点事。我们在去老乡家里盘问时，被害者家里都有养土狗。这些土狗在我们进入时表现出了非常强烈敌对意识！这样狗叫即便是在暴风雨夜也肯定不可能完全被雷雨闪电抵消。而且狗是很敏感动物，任何陌生人接近其领地范围，他都会第一时间进行犬吠！
可根据我们现场所掌握情况，当天夜里，被害者家里没人听见狗叫，他们都睡的很沉。极大可能，作案人是熟人！甚至可能是村里人！”
“听到了？”杜云龙随口冒出句。
他没针对任何人。
但傻子都知道他这话是冲刘强说的。
刘强呢也是十分尴尬。
不管心理怎么不服气，人家寅华抛出的第一点补充就叫他汗颜。
算起来，进入农户家，狗可是冲着他一直狂吠的。
这么明显细节，他却给忽略了！
差距是明显的。
“另外呢，从张月半家里整体布局看，非常破旧。按理说以他猪场规模，虽然不大，但生活不至于那么清楚。我查过他的资产，外面没有住房。刚结婚那会儿应该说他过的还是挺幸福的。不过老婆早产死后，他受打击过大，加上女儿又一直身体不好，日子便是每况愈下。和张彪合作搞猪场后，他一直带着女儿住在猪场工棚里。
至于说他和张彪之间矛盾，确有其事。但我走访问过村里人，他们说的可和今早张彪说的不太一样。”
“村里人咋说？”听出寅华话里有门道，刘强下意识脱口问道。
“张彪当年拉扯张月半一起搞猪场是不假。但猪场钱，是张月半出的，张月半把他老婆过世赔偿金十多万全用上了。张彪呢，出工不出力。明面上他在带着张月半干，其实上下打理基本都是张月半再做。可到分钱时候，张彪每次都说效益不好，还有各种疏通关系费用开销大。所以一直以来，张月半都没分到啥钱。
后来一次无意张月半发现，张彪和她老婆两个噬赌。可这两夫妻收入也就是猪场收入。猪场收入情况如何摆在哪儿，所以……东窗事发。
之后，张月半就开始私下做文章，最后靠着手里证据，还有合同文书，给张彪踢出了局。两家梁子就此结下！”
原来如此，听了张彪这番解释后，刘强径自点点头。
没有哦对比就没有伤害啊，人家寅华不愧是专业的。
他刘强仅是追踪了当年纠纷法律判决，可寅华那是彻彻底底，从头到尾给事情来龙去脉查了个水落石出。
但仔细琢磨，刘强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猪场被张月半搞到手，他家样子也没啥太大改变，还是一贫如洗嘛。”
刘强是取过张月半家里的。
作为在底层摸爬滚打多年的主。
刘强对穷的概念那是领会的非常透彻和具体的。
可他穷是兜里没钱，但张月半不同啊，人怎么着都有产业。
虽然不大……也不至于穷酸到家里连个像样家居都没有。
“他的女儿肠胃方面一直有疾病，张月半钱基本上都拿去给女儿寻医问药看病了。为此，他没少被骗。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家里才会这样。”
“还有什么发现吗？”杜云龙一直是十分淡然。
“还有就是他的女儿了。”
“他的女儿？”刘强搔搔脑袋：“他的女儿咋了？我记得张月半不是说，放暑假给送大姑家里玩去了嘛。”
“是，没错！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根据我的调查，我有和他大姑联系过。他们跟这个侄子很早就不联系了。说白了，闲张月半太穷。”
“唉，世态炎凉啊！”刘强对这种事儿那是感同身受。
只是旋即他便是意识到现在似乎不是感慨这些时候……“照华子你这么说……张月半女儿不在他姑家……他在撒谎……他为啥要撒谎？难道，那些猪是他自己杀的？可说不通啊，他自己杀猪做什么？没理由啊！”
刘强自问自答，各种问题接来抛出，接着又是紧接否定。
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个精神病院神经病似的嘟嘟囔囔。
寅子华当下道：“张月半杀猪并不需要理由，别忘了他本身就是从事贩猪的。屠猪宰猪也是他的从业项目之一。”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可他为什么要报案？唉，等一下，这案子不是他报的呀！！嘶~要这么说，那他的犯案嫌疑……”脑袋突然灵关一闪，刘强似是开了窍般双掌合十拍了一巴掌：“你们说会不会是张月半变种了，他在正常杀猪过程发生了异变，给猪全都一刀砍了头。也因为觉察到这个问题不对，所以才不敢报警。”
越说越觉着靠谱，刘强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杜云龙身上。
杜云龙径自点点头，然后淡淡道：“那你现在怎么说？谁才是你选定的嫌疑犯？”
“张月半，杜队，不用说了，肯定是张月半！这小子不论是作案动机，还是其它都完全符合！”
“是吗？”
“呃……”
杜云龙轻描淡写一句反问，弄的刘强略显语塞。
“好了，既然你已经有了思路和目标，就继续查下去。这个案子交给你，有问题吗？”
“这个……”说没问题那是假的。
以刘强目前处事能力，说实话，他还不具备独立办案实力。
不过杜云龙难得这么看得起他，刘强可不能装怂。
短暂迟疑后，他果决点头肯定：“没问题。交给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当当。”
没在乎刘强说辞，杜云龙转而问道：“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环视全场，孙静怡缓缓从坐上战了起来。
“孙博士，怎么着？有啥要补充？”
摇摇头，孙静怡随即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杀猪案，我想说的是县派出所门卫室发生事情。”
“县派出所……孙博士你是说那个离奇自杀……事件？”说完“自杀”两个字，刘强马上摇头。
县派出所发生的事儿到现在仍然是个迷。
门卫死的蹊跷，事实大家都清楚，对方不是自杀那么简单，可偏偏找不到他杀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