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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新的故事(9)

玄宗为突厥人准备的驿馆里,哥舒墨正一脸焦躁地走来走去。他的部下都不敢出声。

他们知道自家老大正在气头上,不能轻易招惹。这里面有来自突厥的战士,他们只知道自己不能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领完赏就衣锦还乡,而且一时半会回不去家乡了。

不过,他们自小就跟着哥舒墨一起长大,对于他们里的大多数人来说,有哥舒墨的地方就是家乡。所以看着哥舒墨并无急着回突厥的迹象,倒也并不十分焦躁。

看着皱着眉头的哥舒墨,他们面面相觑,有伶俐的,手脚勤快地递上一碗粥,这粥是政事堂的公厨做的,由专人送来。混合了一点小米和瘦肉,鲜美得别有风味。对于吃惯了西北军中粗糙干硬的干粮的人来说,可以说是一种享受了。小伙子看,自刚刚从外面回来,哥舒墨什么也没吃,算起来已经是一整天滴水未进,这粥当然是极好的。

哥舒墨挥退了这个小伙子。他没有喝粥,而是看着它,绵绵不绝地冒着蒸汽,不断地变凉下去。

刚才他到李林甫宫中向李林甫求情,可是没有成功。一想起刚才的画面,哥书墨就忍不住想捏爆手里的瓷碗。

李林甫高高在上地坐在正中间,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茶碗,咬定林蔚是个危险人物。

“你说他是你哥哥,他出现在皇宫是被人掳掠到皇宫,想要栽赃给他?”他看了一眼哥舒墨。

说完就叫人把林蔚带上殿来。

在林蔚还没有来的时候,他不紧不慢地说“一个可以被危险人物挟持的人想必功夫不太好,我在朝堂上所见,这个人,可是高大修长的。不过既然你要求,我也不是那么的不通情达礼,给你个机会。”

哥舒墨焦急地等待着。远远的就听到脚镣碰撞,摩擦地面的声音,使人心生畏惧。

那脚步越近,摩擦声就越大,听到的人就越感到不安和心烦意乱。

大概是他们都对脚铐十分熟悉,深知戴着它的人会有怎样的痛苦。

等了好久,这一阵嘈嘈切切的脚步声才响过,林蔚蓬头垢面,穿着囚衣,被押进李林甫所在的大殿,出现在众人面前。

哥舒墨看到他整个人被手臂粗的绳子五花大绑,精神十分萎靡,头发像鸡窝一样乱糟糟的,深深地低垂着。头也没抬。

想叫他,又忍回去了。

旁边有人戳了林蔚一下,“你抬头!”林蔚却发出一声冷哼“想要我见什么人?又是什么你的党羽吗?我不是刺客,收买我也没用。”

李林甫笑了一声“小兄弟,你抬头看看,是你的弟弟啊。”

林蔚抬起头,正好有一刹那和哥舒墨四目相对,哥舒墨焦急的眼神尽收眼底。林蔚假装不经意地把头又低下去。

林蔚内心其实是激动而且欣喜的,他很想扑上前去,大声地打个招呼,却强行压抑下去。林蔚看出李林甫在观察他的反应,知道这是在揣测他们的关系深浅。假如此时表现得和哥舒墨难舍难分的话,说不定会让李林甫以为自己找到了阿墨的弱点,从而给阿墨带来麻烦。

林蔚到哥舒墨旁边站定,他们并列站在李林甫面前。

李林甫说“不为难你,假如想要我相信你的话,很简单,只要你证明,这个人确实手无缚鸡之力。假如林蔚真的像你所说,是个可以被劫持着夜闯皇宫的人的话,那么他一定没功夫了?”

说着一招手,就有一个武士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冒出来,提着一把剑,一道冷光闪过,那把剑直直地指向林蔚。

林蔚没有料到会有这么突然的袭击,只感觉身后有不管逼近的杀意,本能地连忙闪开,躲过了那一记冷击。

稍一用力,用枷锁把治住了身后人的咽喉。

“你干什么呢?”林蔚问这个被他制服的人。

那人却没有回答。

不紧不慢的掌声响起,林蔚看向台阶上。李林甫一边鼓掌,一边面带笑意说“真是精彩啊,看来这皇宫的侍卫,对你来说是不在话下了?”

哥舒墨目睹了一切,有点为林蔚的进步神速感到高兴可是,是不是表现得太不是时候了?

哥舒墨说“这功夫是我教给他的,这宫中刺客之事已经过去多久了?有这样的进步不是很轻易的事吗?而且,会武功的人那么多,会武功的就是刺客吗?那你干脆把江湖人士都抓起来算了。”

李林甫把玩着一方红玉石狮子镇纸,说“哦?不是他?那么此刻是这个人了?”

他又招了招手,小白被压着上堂。

小白和哥舒墨面面相觑

“这可是那日救了林蔚之人,不是林蔚,那么这个人,可是你说的挟持林蔚误入皇宫的人?”

见哥舒墨久久不回答,李林甫笑了,看来,那么是这个人了?

“把他们给我压下去。”

实在是气极了,哥舒墨说“李林甫,你陷害忠良,不怕遭报应吗?”

李林甫却轻蔑地看着他“报应?呵,我不相信老天的报应,假如要报应的话,恐怕只有你这样的居心叵测的人了吧?”

冷冷一笑“你一个守边的夷将,你能报复我吗

于是他气得大喊“李林甫,你一心陷害忠良,不能长久的。”

李林甫却板起了脸,向身边的打手努了努嘴“送客!”

然后一帮人一拥而上,就要把哥舒墨架起来扔出门去。哥舒墨久经沙场,很快甩开那些试图把他架起来的胳膊,可还是被推搡着出了大门。

“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哥舒墨重重地拍向桌子,装着粥的碗跳了三跳。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行刺?这叫我如何是好!”

“来京城荣华富贵没享受到,倒是背上了罪名。我就不该教他武功,说不定他就

能摆脱冤屈了。”

刚刚递粥那个小伙子安慰他“别,这些汉臣一向狡诈,诡计多端,你可别被套进去了。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只能如此了”

“我不饿,这粥,赏给别人吧。”

“他们都吃过了。”

“那就放着吧,我一会儿吃。”

———————————————————

师父跟着小玉到了后堂。

听完师父的描述,小玉这才知道林蔚在受赏之日,在大堂之上被捕的消息。

“师父,你说的,可是真的?”

师父点点头,自然“真实无疑。”“你不是靠着十一跟我们保持联系的吗?我按你上一封信的地址感到。你不要急,我有办法。”

小玉有些心急,一开始顾不上想师父为何要跟她说这些,这才反应过来,师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吗?

不过这种危急时刻,小玉顾不上那么多“……什么办法?”

师父解下面罩。“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是时候了,我这张老脸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小玉不再追问。替他打点好一套整齐的衣衫。

师父进内室换好,再出来时已经是荣光焕发。

他不再多言,像来时一样走出门外。

小玉在门口送别他离开。

师父坚定地走开,他前进的方向,是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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