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睁开眼，艾菲菲只觉得浑身酸痛，小腿好像没了知觉。
“金博士亲手给你取了子弹，”顾小染在一旁冷笑道：“真是个幸福的女人。”
艾菲菲想坐起身来，奈何浑身没劲只好作罢，没想到一瞟眼，看见了面前的巨型玻璃缸，妲己像标本一样泡在不知道什么液体里。
艾菲菲失声惊叫，内心崩溃。
“你们在做什么，这是什么试剂？快放了她，快放了她！！！”艾菲菲疯了一样抓住顾小染的衣袖，却被她无情甩开了。
“这种时候还顾得上别人，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看见艾菲菲的妲己，拍打着玻璃罐，她好像在说什么，可惜什么也听不见。
艾菲菲拖着残腿摔下床来，爬到了玻璃罐前，她颤抖的手碰上玻璃面，好冰，真的好冰，怎么办，我要怎么跟周泽交代？！
“哟，我的小白鼠醒了！”金钱豹拿着满手的试剂走进实验室。
“金博士，快把她放了，要做什么实验让我来，让我来可以吗？你不是恨我吗？我不是骗了你吗？把她放了吧！”即便是冰冷如铁，艾菲菲也环抱住玻璃罐，如果自己仅有的一点点温度能让这玻璃罐温暖一点，那也是好的啊。
“别急，别急，试验项目有的是，想法有的是，一个个来！”金钱豹看上去十分开心。“助理，把艾菲菲拉到床上来。”
顾小染像拽着一个物件一般，将艾菲菲拎到床上，捆住手脚。
“艾博士对特种细菌了解多少？”
金钱豹戴着光学眼镜，摆弄着试管里的液体。
艾菲菲把头侧向一边，就是不想看见这个变态！
“当年这个项目是受所有人瞩目的，我的研究室比你这偏远山区的整个研究所都大，我的助理都是人尖子，很多热心人帮不上忙，却自愿成为实验体，只为了能给项目出上一己之力。”金钱豹笑着，手里还在摆弄试剂，看上去是心不在焉，其实脑海之中尽是当年的辉煌。
“有一天，一个女大学生找到我，说自己放弃了耶鲁大学音乐学院的保送资格，只希望能给特种细菌项目出上一份力。可她是学音乐的啊，简直可笑。”
“那你就做实验体吧，我当时随口一说，第二天她就被带到实验室当志愿者了。”
那时候我才好好看上这孩子一眼。”
金钱豹说着将手里两个试管的液体倒进了量杯，接着道：“可她不是普通的小白鼠啊，她在实验室里忙前忙后，端茶倒水，午休时候，每个人都是枕着她的歌声入眠，她就像缪斯一样，是个女神。
说实话我是迷上她了，像迷上特种细菌一样迷上她。
研究有了重大突破，为了庆祝，她嫁给了我，我们去民政局领了证，全院上下为我们庆祝，我们的事情登上了报纸，每天都能收到成百成千的留言点赞。我的人生都是亮的。
后来的研究遇上了困难，半年之内，毫无进展，心力交瘁。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儿子出世了，
金博士，好厉害
金博士，不要放弃希望
不可以退出，只有金博士在，项目组才有攻克病变病毒的希望
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他是上天派来鼓励你继续加油的天使
她的一句句鼓励，让我重振旗鼓，埋头于实验室，整又半年，吃在里面，住在里面，守着她的一句句鼓励，我做出了一个半成品。
半成品特种细菌，感染后无药可医，没有活人敢做实验体，直到第二天，她从实验室大门进来，一声不响躺在实验床上。
我已经申请自愿为实验体了，金博士安心在我身上做研究吧
她像一个烈士一样，大义凛然跟我说这种话。她是一个一岁孩子的母亲，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把她推下实验床，自己喝下了特种细菌溶剂，溶剂在我喉管里膨胀，细菌在我的身体里变异。
失败了，彻底失败了，特种细菌没有听从任何人的指挥，反而发了疯一样想占领我的身体。
我少年才俊，却被细菌吞噬，面目全非，组织却让我回家养老，说我不配再做研究者了，还说什么？”金钱豹顾自笑了起来。“还说我的妻子是他们特意安排，为了促进研究的。
我不相信，撞破隔离室的门，冲回了家，她，带着我们的孩子，在我们一起做饭的厨房里煤气自杀了。
那一刻我什么都没了，没了脸，没了工作，没了家。”金钱豹恨恨道：“我不能一个人痛苦，就是要大家都痛苦才是完美的世界，不是吗！！！”
金钱豹突然从实验桌上站起来，拿着装有奇怪色彩液体的量杯。他走到窗前，捏住艾菲菲的脸颊。
“这是什么？我不要，不要！！！”
“不要？”金钱豹笑道：“放心，这是特种细菌的改良品，结果再遭，也不会比我更糟！”
金钱豹把液体灌到艾菲菲嘴里，一边灌，一边如痴如魔地笑着。
笑声透过实验室，传到走廊，传到走廊上正在赶来的吴昊耳朵里。
“金博士，发生了什么事情？！”吴昊赶过来时，艾菲菲已经干光了大半杯试剂，吴昊一枪打在量杯上，玻璃片落在了艾菲菲胸口和脸上。
“金博士，什么时候我们允许你这样放肆了？！”吴昊托起艾菲菲，她已经昏了过去。
才几天的时间？吴昊不过是在楼上看着周泽没有来实验室，这屋子就已经变了个模样。
“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把妲己泡在缸里？又为什么峡谷英雄的研究，会让艾博士喝试剂？！”
“吴少将放心，”金钱豹擦了擦手上被玻璃碎片刺伤的口子：“缸里不过是泉水，我只是在研究峡谷英雄长时间零距离接触泉水会不会提高技能伤害罢了。”
“那艾博士呢？为什么她身上会有枪伤，为什么她现在昏迷不醒？”吴昊紧紧抱了艾菲菲在怀，可是她的体温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弱。
“艾博士自愿做特种细菌的实验体，这种事情我也没办法啊。”金钱豹笑着，向着顾小染使了使眼色。
顾小染不紧不慢走到吴昊身边，慵懒搭了手臂在吴昊肩头。
“爷爷是怎么跟你交代的，让你好好看住金钱豹，这么大的事，你完全不管的吗？！”吴昊怒吼着，却被顾小一记擒拿给押了起来。
“顾小染，你疯了吗？！我要让爷爷给你定罪！”吴昊狠狠道。
“如果你还有命活着见到他的话。”顾小染不屑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