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起锻炼回来，姜觅听见外面难得的有了鸟叫，许久不闻，觉得甚是动听，但一时也想不起来这鸟叫什么名字。
正准备洗澡，容温的视频电话适时打了过来，她只好先将毛巾搭在肩上。
这傻子昨天刚见了律画，差点都要找不着北了，她本想着昨晚她就会给自己来电话，没想到竟沉住气儿熬到了今早，看来有长进啊。
一接通视频，姜觅就被手机里那张大脸给吓到了…
脸肿成一个半大，头发像是刚和谁干了一架，还好没有鼻青脸肿，“被谁揍了？”
那头的容温哼哼唧唧，自己用手朝脑袋上砸了几下。
姜觅翻了白眼，“合着您自己揍自己啊。”
“觅儿……”
这人一瘪嘴，就要发挥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不用想，她下一句就该是…
“我不想活了！！！”
这话从初中和这傻子熟了之后，七八年的时间她听了上万回，小指掏了掏耳朵，“您打住…要死赶紧去，不死的话好好说话。”
被说这话的冷漠女人伤了心，容温当即打住，“我水肿啦！！”
这句话的“啦”拖的极长，和外面的鸟叫声颇有同门之音，姜觅往窗外看了看，突然想起这玩意儿叫啥名儿了。
如果没判断错误，那应该是一种黑不溜秋的鸟，名叫乌鸦…
她今早锻炼的心情舒适，听了乌鸦声都觉得愉悦，她一定是古今中外唯一一位觉得乌鸦叫好听的奇葩了。
“肿就肿了，按摩两下就消下去了，屁大点事，也值得你给老娘鬼哭狼嚎？”
容温一秒乖巧，傻笑着说，“昨晚我男神说喜欢我这个类型。”
………
视频像是卡了一瞬间，她连忙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果真如她所料，姜觅对着手机猛捶了几下，“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这样的鬼话都信？”
“诶，你这就伤人了，怎么喜欢我这个类型就是鬼话了呢…我有那么差劲吗？”
姜觅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冲过去拧她的耳朵，“我问你，他之前见过你吗？”
容温摇了摇头…
“所以昨天是你们第一次见面？”
她点了点头…
“你觉得正常人第一次见面，说这话认真的几率有多大？”
容温噘嘴，她其实也知道的，她还没有蠢到分不清楚真话和玩笑的地步，可是…即使知道…即使知道这只是玩笑，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期盼，期盼玩笑话里万分之一的真。
看她不言，姜觅叹了口气，“温温，你得拎得清楚，才能避免受伤。”
容温的脸还是肿得厉害，姜觅放柔了语气，带上江南女子独有的呢喃软语，“昨晚上干什么了，怎么水肿的这样厉害？”
突如其来的婉转轻柔让容温有些不适应，这些年她几乎都快要忘了，姜觅生于杏花烟雨的水乡江南，骨子里本是柔桡嬛嬛，只是在北方生活了许久许久，多了几分坦直热烈。
她笑，“昨晚上斗了会地主，喝了点酒…”
“什么？？”刚刚还柔和安甜的女人瞬间变了脸，声音徒然升高，暴躁起来。
容温头一缩，眼里透出些惊恐来，真的是不管见识多少次都适应不了这女人的突然变脸。
姜觅深呼了一口气，“喝了酒，是不是还玩了真心话大冒险呀。”
“你怎么知道？！”
姜觅闭了闭眼，换上自觉明媚的微笑，却看的容温发怵，“请问您都聊了些什么呢？”
“聊…聊了楚戈…”
得，不用想，她也知道这傻丫头肯定是用了极其怀念的语气，“温温呐，你单身这么多年的原因是楚戈吗？”
容温皱了皱眉头，“不是呀…”
那你干嘛这么说？！
姜觅拎起手边的杠铃，“你为什么要在你喜欢的律画面前怀念楚戈呀！浆糊脑袋吗？”
“玩游戏输了才说的。”
姜觅无语，“这下你和你男神是很难有进展了。”
“哎呀，我能见到他人，说几句话，有他的微信已经不得了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哪里敢真的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姜觅一听，还真觉得有那么点道理，亏她那会儿还担心这傻孩子被偶像冲昏头脑。容温这人吧处理起别人的事儿那是一个旁观者清，精明得很，碰到自己的事儿就容易犯傻，可也总能自己找到别的出路，她生挤出来一声笑，“怎么这么没野心？”
容温也笑，“等过段时间你见了展周，还准备对人家刚成年的小朋友下手？”
姜觅挑了眉，“我尽量忍住。”
等等…
容温眉头一皱，正想问她是不是又分手了，却被那人先一步挂了电话。
紧接着又收到了微信，“都说过了，你一开口老娘就知道你要放什么屁，分手了早分手了，谢绝一切说教。”
容温摇了摇头，笑骂，这个死女人。
这才看到钟格发来的微信，是两张截图，一张是自己年初一发的饺子的图片，另一张是顾未一微博的动态，“温温，我发现你们家碗和我们未一家碗是同款诶，求链接。”
容温失笑，回复道，“那是因为我和你们家未一一起吃的饺子。”
钟格很快回复，“要点脸好吗？好好的做你的律画老婆，别来我们未一这儿跟我争宠。”
害，这年头，说个实话都没人信。
洗澡吹头，把自己的脸当抹布的揉搓按摩，护肤又跟着教程仔仔细细的化好了妆。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还是卸掉了亮色的眼影，重新化上了大地色系的眼妆，转了一圈儿觉得自己穿的这件短裙有些太夸张，翻腾了柜子，找了件浅色的阔腿牛仔裤，上身穿的还是件紫色短款针织。
门外静悄悄的…
看来他们还都没醒呢…
容温轻手轻脚下了楼…
……
顾未一最近睡眠质量都特别好，早上睡起来一身轻松，他拉开门，活动活动颈骨，看对面房门还闭着，缓缓放满了步子。
楼梯走到一半，他才看见了餐桌旁坐着的容温。
原来，她起来了呀。
看了看手表，也才十点，她竟然就收拾的这般精致，吃起了早点？
餐桌旁的那位紧盯着面前的吐司切片，根本没空听到别的声响。
顾未一看她一手揪着半个吐司切片，另一只手拿勺子搅着酸奶杯，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挖了满满一勺的酸奶放到吐司上，从中间一叠，一大口塞进嘴里。
“嗯唔”容温眼里先是闪着惊艳满足的光，两只小手也握拳立在耳旁，然后就挤着眼睛笑着晃脑袋。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吃到摇头晃脑？
顾未一看着，不自觉笑出声音来。
容温闻声看去，见是顾未一，忙撕了吐司的一块，放上酸奶，小跑着过来，像是急于像他炫耀自己发现的新大陆，“小四，快尝尝这个，吐司和荔枝玫瑰味的酸奶一起吃。”
被投喂了食物，顾未一心情有些愉悦。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容温凑近，期待的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看她这样期待的眸光，他就不忍心不夸赞几分，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瞪大了几分，“嗯，太好吃了，比挤上沙拉酱还好吃。”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容温笑的更开，“走，再给你弄一片。”
他俩面对面坐着，容温那会儿已经吃了好几片吐司，想着一会儿还要吃午饭，就没再吃了，慷慨的把剩下的半盒酸奶全部给了顾未一。
“律画哥还没起吗？”
律画比容温大三岁，所以她也随着顾未一叫他律画哥。
顾未一又塞了一口面包，“早起来了，出去锻炼还没回来呢，他对自己的身材要求可严格了，昨晚上喝了啤酒，早上是要用跑步还的。”
“他就这么出去，不怕被拍吗？”
“不会，小区很大，他带着口罩帽子，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
正说着呢，律画就回来了，一身黑色的宽松运动衣，别说口罩了，连帽子都没戴一个。
容温托腮扭头看向顾未一，“和你说的不一样呢。”
顾未一放下酸奶，对着门口换鞋的人道，“你这样出去，没有被人认出来吗？”
“我这么帅气的一张脸，这样好的身材，就算挡严实了都会被人认出来，左右也瞒不住，索性就这么出门了，我刚刚还和两个小朋友合影了，在家门口碰到你们家邻居两口子，还给签了名儿。”律画骚包的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顾未一回以微笑，对此表示无语，容温翻了翻手机，“有人把合照发出来了，说是在未一家附近偶遇律画。”
顾未一揉了揉太阳穴，就知道他不会只是为了避开亲戚来找他，这么高调，可不就是想拉着他给他新电影做宣传吗？
老奸巨猾！
知道他看破，律画也丝毫不愧疚，脸上扬着赔笑，转移话题，“给我也来一片面包。”
容温屁颠颠的又去去了一盒酸奶，递给律画，“吐司上抹上这个酸奶很好吃。”
看他接过如她所言的涂上许多酸奶，容温眨巴眨巴眼睛，紧盯着他将那片面包塞进嘴里。
“太麻烦了，我还是直接喝酸奶吧…”
她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失落的耷拉下脑袋。
小四明明也觉得这样更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