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沙已经决定了,在今晚,他就要让艾伦接受“始祖巨人”与“进击的巨人”。
以免夜长梦多,同时也是因为不想再承受这种不忠的负罪感。
调查兵团团长奇斯走过来,看了一眼卡露拉,“卡露拉的情况怎么样?”
“不行了……膝盖以下,小腿部分粉碎性骨折……也就是说,他再也走不了路了。”格里沙低声说。
“……这样吗……”
“奇斯……”
“什么?”
“……啊不……没事了……”格里沙摇摇头。
格里沙和奇斯走出去。
奇斯点起了一支烟。
今天从玛利亚逃跑至此,已经耗尽了太多力气,平民更不用说……
自己也已经说身心疲惫。点燃一支烟,直吸入肺,让身体暖和点……
“呼……”烟熏味过咽喉,从鼻子和嘴里喷出。
“要么?”奇斯也不看着格里沙,只是伸出一包烟,上面仅剩下两根烟了。
“唔……”格里沙抽出一只,在篝火旁点燃,坐在他身边,猛吸一口,“咳咳咳……”
委实是难受。
身为一位医者,格里沙知道,烟对身体不好,从小到大,他都从来没有吸过烟。
“……嘿……”奇斯突然笑了,“原来格里沙你不会吸烟啊……”
“唔……这有什么稀奇的……咳咳……”格里沙慢慢的尝试再吸一口。
“嘿嘿……”奇斯不说话。
两个男人就坐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
“格里沙……”奇斯突然说,“我好恨你啊……”
“我知道……”格里沙点点头。
“你知道个屁!”奇斯吸了口不多的烟,“卡露拉……我和她小时候家只隔着两条街。”
“嗯……卡露拉说过。”
“我从小看着她长大……”
“嗯……”
“她是那么好……还记得当年我们还是8岁。”他吸了口烟。“我的父亲,他是个混蛋……他从来没有给过我和妈妈一分钱,甚至还变卖家中所以一切值钱的东西,去买酒。
他是个酒鬼。
每次喝醉酒就会说胡话,还会打人。
我和我的妈妈从小没有少挨过他的棒子。
我很怕他。
我的母亲是一个懦弱,卑微的婊子。尽管她总是尽力的想照顾我,但是还是在我7岁那年撒手人寰,死在一个酸臭的旧房子里。
她临死前的那一刻,嘴里也是说着胡话。
说什么外面的世界有人。
那天我很伤心,我的爸爸依然是鬼混,从不把我妈妈的死放在心上。
嘿……真是个垃圾世界!
我亲手把我的母亲安葬在山上,我那天突然决定,想要成为调查兵团的成员——我想去看看,我那傻子母亲说的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教科书上写着,墙外是没有人的。
我那个混账爸爸听了后,把我一巴掌扇倒。
嘿!你肯定不会知道,为什么一个邋遢的酒鬼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反正他一直阻止我前往调查兵团。
唔——直到现在我都没发现墙外有人。
当时我狠狠的离家出走,我那酒鬼老爹也没有理我,还锁上了家门,不让我进去。
我当时很害怕啊……是怎么样的一股害怕呢?
当时我被迫在路边睡了不知多少个日夜。
那时正是秋天,夜间很凉,我的裤子被路边的狗尿湿了,搭在腿上,凉风一吹,我整个人都打哆嗦。
嘿嘿……我当时就想着,我应该是要死了吧——饿了就只能去挨家挨户的要点剩饭,好运的一点,也许是一块面包,衰点的话,就是一点发馊的米粥。有时要不到食物,我就去垃圾桶那碰碰运气,或者去试试能不能去偷点东西填填肚子。”
奇斯说着,手上的烟已经烧完,“嘿……”他点起最后一支烟,吸了一口,继续说:“很不幸啊……偷东西偷东西……第一次就被抓个正着……嘿嘿……我跑到卡露拉家的店里偷去了……还被卡露拉抓个正着。嘿嘿……我害怕的恳求她不要告诉任何人,甚至把身上唯一一条值钱的项链——我那死鬼老妈留给我的项链送给她,只是希望能逃跑……
唔……其实我也知道,那条项链根本不值钱,不过是用铁环扣着而已,估计拿去换也不能换到一顿饭的钱……
她突然把店里的东西都放到我的怀里。
‘唔……看你可怜,这些都给你了!’
她是这么说的。
……我当时就惊呆了,我竟然会遇到这么傻的一个家伙。
‘还不够吗?唔……做人不能贪得无厌啊!算了算了,这些都给你……’
她又从店里拿出一些食物。
‘够了够了……谢谢……’
我向她致以感谢。
‘不用客气!下次的话,要记得带钱哦!’她对着笑了笑,然后拿起我的手,‘不要在做这种事了哦!’
啊……格里沙……对我来说,这是怎样一种荣光呢?真是不可思议,当我被他人看成一条狗,满地乞讨的时候,她站了出来,给予了我人生中第一道曙光。
从那之后,我的视线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格里沙,她是我最喜欢的人啊……从我8岁那年直到如今……
当知道你和她结婚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好像崩溃了……
然而我依然默默祝福你们……我知道,你能给她的东西,比我更多……
但是,你却依然让她受到了伤害……如今……她已经残废……格里沙……算是我拜托你了……请你一定好好照顾她……”奇斯已经不想再多说,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奇斯……”格里沙扔掉手中烟头,用鞋踩熄,然后深深地望着他。
“我……”奇斯刚想说话。
“团长!”
一个士兵跑过来,“巨人!是巨人!巨人无视了人群,朝我们这来了!”
“什么!怎么可能!巨人怎么可能来到这里!有多少!?”
“大……大概五六头!”
“什么!”
奇斯惊讶的看着士兵。
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如此多的巨人竟然有目的性的追随过来……这种事情……有史以来从未发生过——从未听说过巨人能够无视人群……不,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巨人今天才攻陷玛利亚之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跟上我们的节奏,跑去罗塞之墙附近的这里!?
“紧急事件!众愿听令!运用此处森林的优势!使用机动立体装置!尽快疏散平民!迅速撤离!其余人员,随我!杀!”
是奇行种吗?竟然有那么多!
“是!”
一位位训练兵团的士兵快速佩戴好机动立体装指,前往巨人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