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见他难受的样子犹豫了好一会,终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看在你生病的份上,你要抓就抓着吧,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当成了玩偶,可玩偶的触感和我的不一样呀……”
不知道谢晔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眼皮缓缓地落下,终于睡了过去。
时温等了一会,见他睡的很熟,尝试着抽了抽胳膊,可才动了一下,他攥着她的力道就又紧了一分。
时温:“……”
如果不是他呼吸平稳,眼皮也没动,她会以为他是故意的,算了算了,病人为大。
………
谢晔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那座困住他童年的小岛。
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好多酒。
趁佣人不注意,他跑到海边,静静地看着那被夜幕吞噬的海面。
他曾无数次想离开,可是试过很多种办法都离开不了,那些人待他很恭敬,可前提是他不反抗。
海风很大很冷,刮的人脸生疼生疼。
他讽刺地笑了笑,又笑了一下,后来跪在沙子上朝着海面大笑着,眼角的泪硬生生地被他逼进眼底。
大风过后,伴随着打雷声又下起了雨。
雨很大,顷刻之间,便浸湿了他全身的衣服,他躺在沙子上,仰面朝天,他想,要是就这样死了也好。
一个多余的人存在不存在好像没什么关系。
“冷……冷……”
断断续续的话在安静的夜里响起,谢晔感觉有什么暖暖软软的东西贴着他,可是不够,他还是很冷。
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团东西紧紧地抱在怀里,胸膛处不断有热量传来,他才觉得不那么冷了。
时温睡得不安稳,她一会觉得冷一会又觉得好热,她感觉自己都出汗了,可是四肢无力,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动弹不得。
她想睁开眼看看,可眼皮耷拉着,连一条缝都竖不起来,她困得不行,试了一下没成功,便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到床上,笼罩着被子里的两人,温和恬静。
时间一秒秒过去,时温眼皮终于动了动,她有了些意识,可感觉腿和胳膊都很酸,想伸个懒腰,可手臂却似乎有千斤重,她抬都抬不起来。
她疑惑地睁开眼,对上落地长映射进来的阳光,眼睛刺得酸涩,她下意识又合上眸子,胳膊不能动,她只得先睁开一个小缝,等适应了,缓缓地把眼皮抬起来。
视线一下子便清明起来,眼珠子转了转,等视线向下时,看到眼前的一幕,她恍若被雷劈了。
难以置信地闭上眼,数了三下,又睁开看了一眼,这次,心里的一丝侥幸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终于确信,她竟然躺在了谢晔床上,而且还被他抱着睡了一个晚上。
天啊,这是什么迷惑画面!
“啊……”
响彻云霄的声音闯过四面的墙壁,穿过头顶的天花板,传到正在工作的佣人耳里。
他们急忙放下正在忙的事,就往楼上跑去。离得近的人在声音停止前就确定了声源来自哪里,焦急中忘记思考,冲在最前面的人直愣愣地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