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送她上车,嘱咐柳三郎君道:“好好护着妹妹。为娘今日忙,没空出门,妹妹就交给你了。”
柳三郎君挺了挺胸膛,淡淡地回了一个“嗯”。
随同的还有数名护卫,这些护卫一看便知是行伍之人,柳夷光心想,这未免有些太过小心了。帝都的治安,大抵还能让人放心。
马车经过端亲王府门前,外头聚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柳夷光依稀听到外头说着什么美食赛之类的事儿。一时间,体内血液好似在沸腾。
“阿兄,端亲王府出了什么事了吗?”她谨守着规矩,忍住好奇,没有掀开车帘。
柳三郎君言简意赅:“世子在门口张了榜,悬赏万两办美食赛。”
“白银万两?”柳夷光惊诧,这个纨绔败家子啊!
柳夷光思量着自己去参加这个比赛的可能性。而后发现,可行性为零。罢了罢了,该死的祁岩,竟抛出如此诱惑,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制!
到了偏门,递上拜帖。门房不过看了一眼,便客气地请他们进去。
因此次柳三郎君一并前来,端亲王妃将见客之地移至待客花厅。祁岩竟也在,见着柳三郎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继续饮着茶。
“这便是三郎君?真是一表人材!”端亲王妃夸赞道。
祁岩冷不丁地“哼唧”了一声。端亲王妃斜眼看他,恨得不行。
柳夷光心里更是记恨上了他,打下主意,下回做了好吃的,定然没他的份。
柳三郎君目不斜视,庄重地向端亲王妃行了礼。
柳夷光将雪蛤奉上,只是正经地说了其功效。又道:“我写了几个服用的方子,味道好对身体也好,日后有好的,再给王妃送来。”
“还是闺女贴心。”说完又瞪了祁岩一眼,“不似这小没良心的。”
坐在一旁的祁岩只觉得这是飞来横祸。他是出去办差的,又不是出去游玩,再者说,一路上也并没有什么能入眼的东西,谁知道她拿的雪蛤是什么时候得来的?路上若是知道有这玩意儿,他说不定早让她交出来了!
她方才不是说,这玩意儿很好吃么?
“说到吃的,正好我有些事同柳儿你商议。“
柳夷光露出很是乖巧可爱的笑容,“可是柳儿待会儿要去郡主府呢!”
祁岩皱眉,这丫头没毛病吧?
果真,端亲王妃立马道:“你这混球,自去找元朗玩儿。”又对着柳夷光道:“柳儿别理他。他疯着呐。”
祁岩:……
柳三郎君有些堤防着祁岩。他在河东时就听闻过这位的世子的纨绔之名,他小小年纪,已经有不少风月事迹传得沸沸扬扬,阿妹这般貌美,指不定他生的什么心思。
“正好,我也要去郡主府。”祁岩是想着同她商量美食赛的事,举办美食赛也不是突如其来的想法,只是昨儿回府的第一顿饭让他觉得寡淡,办美食赛的想法怎么都按耐不住了,在美食赛上,应当可以吃到很多美食!
端亲王妃头疼,这个魔星简直就是克她来的。对着他道》:“你若要去,顺便帮我带些东西给敏儿吧。”
柳夷光淡淡的饮着茶,她这会儿并不太想与祁岩交谈。她知道他想聊什么,而她现在的意志力如此薄弱!她还有很多比美食赛更重要的事情!
可越这么想,她越觉得百爪挠心!
还差一步问鼎食神宝座,就差一步!那是全民瞩目的食神之战,她是最年轻的参赛选手,从最不被看好的那个,成为夺冠热门,初赛,前五十强,前三十强,前十强,前五强,前三强,她已经走了这么多步,只差最后一步!
祁岩看出她有些心不在焉,却仍走在她边上,涎着脸道:“柳儿,不如你也来当评判,我思量着,有一个好美食的我,有一个懂美食司马大人,再加一个会做美食的你,三名评判,这样才能让赛事更为精彩!”
柳三郎君在一旁听着,皱着眉,不满地说到:“请世子不要拿我家阿妹说笑了!”
祁岩不耐烦地瞧着他,这根傻木头,还真把自己当成阿柳的兄长了?
两人自是两看相厌。
柳夷光没有想到他是想让自己当评委,想也知道,这事儿行不通。
“不好意思,我不感兴趣!”柳夷光忍着蚂蚁噬心的痒痒,语气偏偏云淡风轻的。
祁岩不可思议地看过去:“这等美食盛宴,你怎会不感兴趣?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不觉得激动么?就像武林高手决战华山之巅,你想一想,天下喜爱美食的人都聚在一起,是何等景象?”
说实话,想到这个景象,她还真的有那么点儿激动。
她暗戳戳地想,她可不能上了当,露出分毫感兴趣的样子。
祁岩说得嘴巴都起皮了,她仍食古不化,简直比那茅厕里的石头还要硬!气得中途就下了车。
柳三郎君见他这么不管不顾地就下了车,气得不轻。自己从马车中伸出头,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世子慢走!”
祁岩越加气恼。
这回,柳三郎君越发觉得柳夷光不简单,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也不能不承认,端亲王世子真的长了一副好皮囊,拜这副好皮囊所赐,他说出来的话也格外能蛊惑人心。方才,自己都有一丁丁松动。可她的拒绝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这份定力,他自愧弗如。
迎面,一辆马车迎面行来,马头相对。柳府车夫调整马头,对面的车夫也朝同一个方向调转马头,分明故意找茬儿。
“怎么回事?”柳三郎君问道。
外头的护卫回答:“对方好似故意为难,容属下前去问问。”
还不等他们前去,对方车上下来一个老妈子,气势汹汹地前来:“什么人呢,咱往哪边儿让,您就往哪边儿转,故意的吧?”
简直恶人先告状!
柳夷光觉得自己又快要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
护卫皱着眉,想要反驳。柳夷光忽而道:“罢了,咱们往边上让一让。”声音端的是温柔如水。
“遵命。”
车夫往外让了让,明明着宽广的马路,过两辆马车绰绰有余。
老妈子见状,嗤笑道:“小门小户的,就是不知深浅,连虞府的马车都敢拦!”
她的声音极高,引得两旁路人都在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