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搬过来后的这一周,叶南艺为了赶稿几乎没有踏出过房门,久违的出来活动活动凉风习习,颇有一种重生的感慨。
绕过矮楼再穿过石桥便是旧城,熟悉的木制门窗精雕细琢,虽然大多翻新过不知多少次,可一点都不输那些电视电影里的取景。
叶南艺轻车熟路的拐进了一条小巷,站在离巷口不远的一家店前,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回来了。小时候外婆每次带她回玉麟总会来这家店,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她在玉麟最熟悉的地方。店门口的招牌上只写着一个壹字,那时候的老板娘是祝奶奶,小时候她曾问过祝奶奶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祝奶奶说:“因为一心一意,从一而终。”,那时的她根本不理解其中的含义,直到老板娘从祝奶奶换成祝芯姐,味道也一点都没变。
轻手轻脚走进去,已经过了饭点里面没什么客人,祝芯坐在柜台内算账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叶南艺走到柜台前:“一份藕盒、豆花粉,再加一份玫瑰栗子汤。”。
“小艺!天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久没见,可想死你了。”看到来人,祝芯开心的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一边回过头对着厨房喊道:“老公,藕盒、豆花粉、玫瑰栗子汤各来一份,小艺点的,还有你新做的蜜桃酥也给她尝尝。”
一听到老婆的话姬辕从厨房探出脑袋:“小艺回来了!你俩先聊着,一会儿就弄好。”
祝芯拉着叶南艺坐下,倒了杯糯米茶给她:“你姐夫最近新弄了蜜桃酥,一会儿尝尝,好吃的话姐给你打包带回去。”
“那怎么好意思。回来一星期了,忙着赶稿就没时间过来看你。”叶南艺接过糯米茶喝了一口,那熟悉的清香回荡在唇齿间。
“跟我还客气什么。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
“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次是瞒着老爷子偷偷回来的,能呆多久我也不确定。”
“你居然敢瞒着你爷爷回来?这要是让他知道了,你可就惨咯。那你现在住哪?要是离这近就经常过来吃饭。我和你姐夫两个人也是吃,多你一个也不多。”
“外婆的老宅的钥匙还在老爷子那,我只能暂时租房住,就在新城那边的玉苑小区,离这不远。以后就常来麻烦你和辕哥啦。”
“不麻烦不麻烦,多个人来和我聊天我才开心呢。”
“怎么样?这几年生意好吗?”
“唉~,也就那样,现在的人生活水平高了,都快用不上我们喽…”
叶南艺没听出祝芯的话里隐藏的含义,以为只是店里生意不好,用手拍着祝芯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辕哥和你做的菜那么好吃,一定会好起来的!”
祝芯轻拍肩上的手笑了:“没事,只要还有一个客人,我就不会关店!对了,你这段时间晚上出门的话早点回家。”
“啊?为什么?”
“这马上到傩节了,傩节前的这段时间那些东西总会闹腾一通的,你得小心。”虽然店里没人,祝芯在说后半句的时候还是把声音压得很低。
外婆跟祝奶奶很要好,祝芯从小就知道她的情况,叶南艺也不用避讳:“你不说我都忘了,傩节好像就在下周?那这几天我还是多宅家吧。”
吃完晚饭,叶南艺和祝芯夫妇又聊了一会儿家常,临走前祝芯跑到厨房用拇指擦上锅灰在她额头点了一下,说是辟邪,还给她打包了两大盒的蜜桃酥。原本打算吃完饭再去超市采购的她,看看时间超市已经快关门了,只好调头回家。
虽然是旧城但路上行人也不算少,昏暗的路灯衬着夜色,这景色引发了叶南艺的灵感,脑补起小说的情节,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
直到感觉腿发酸,叶南艺才想起看看自己有没有走过头,这不看还不打紧,一看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而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刚转身想往回走,不远处有个东西竟朝着她的方向缓缓而来,待看清那东西有张模糊的脸时,叶南艺慌了,那张脸跟白天鬼压床的时候模糊中看到的脸一模一样。
叶南艺暗叫不妙,心想:这魇魂还真缠上自己了,看来芯儿姐点的锅灰也没用。
“还不快跑。”
慌乱中,叶南艺听到一声细小的男童声,吓得她把蜜桃酥都扔到了地上。
“谁?”叶南艺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心脏砰砰砰的越跳越快。
“你别管我是谁,她的速度太快,赶紧用冰凝粉。”还是那男童的声音。
叶南艺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会提醒她应该就不会伤害她。冷静下来的她翻找着包里的冰凝粉,魇魂也越靠越近。
压迫感再度袭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害怕得闭上眼睛心一横把手里的粉末洒了出去。
淡蓝色的粉末纷纷扬扬落在魇魂身上,散发着点点荧光,把魇魂凝固住,没有了动静她这才敢睁开眼。
“定住了。”松了口气,惊魂甫定的她瘫坐在地上,却又忍不住打量起这个魇魂来,直到双眼对视,那是——求助?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男童声再次响起:“别看了,快走!冰凝粉会把鬼差引来的。”
“你到底是谁?别装神弄鬼的吓唬我,快出来!”说完,叶南艺仔细的观察着周围。
“姑奶奶,你要急死我吗?再不走就...”男童声停顿了一下:“来不及了,这家伙怎么那么快。”
“你到底...”话音未落叶南艺看到了不远处凝结的冰白,以她为圆心慢慢聚拢,寒意顿起,没时间考虑夏天为什么会结冰,只想赶紧离开这诡异的地方,攥紧背包带刚迈出几步便怎么也迈不动腿了,低头一看,那冰白已经爬上她的脚踝,再抬头的时候魇魂身边多出了一个黑影。
黑影好似没有实体,仿佛雾化一般周身萦绕着黑雾,像极了电视剧里索魂的恶鬼,面部被一张青色的面具遮住,小时候叶南艺听外婆讲过,那就是鬼差。只见它抬起右手手心燃起青色的火焰,直缠上魇魂。
“不要!”叶南艺忍不住大喊。
鬼差通常是听不到人类的声音的,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她这一喊居然引来了鬼差的注视,并发出来自地府的低吼声,左手抬起手心处同样燃起那道青焰直朝叶南艺而来,速度之快根本躲闪不及,就在此时手链上灵光一闪,有个形似小兽的东西挡在她前面形成一道防护。不知道为什么鬼差对叶南艺很是执着,一道青焰不成,右手撤除施加在魇魂身上的青焰,两只手凝聚火力一同朝着这边袭来。魇魂不再受束缚,趁机逃脱得无影无踪。
青焰没过防护,直接缚上叶南艺把她包裹住,如坠冰窟的她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昏了过去。就在这时,两道光芒闪现,一道来自她的胸口,冲散她周身的青焰救下她的一条小命后回归平静;而另一道则来自凭空出现的黑狼,嗖的一声击中鬼差将其打散,只留下破碎的面具。
“哎呀呀!我要是再晚来一步,我们馒馒都要被鬼差拘走了。岩火,你这化灵着实化得太晚了些。”黑狼走到他们身边,直立起来幻化成一名男子,抱起晕过去的叶南艺对着一旁的小兽道:“还不快带路。”
小兽叼起地上的蜜桃酥。一人一兽往叶南艺家的方向走去。
于此同时,镇郊半山腰的古宅内。
神秘男子强忍着胸口的阵痛看着山下的镇子,不多会儿,阵痛消失。“没想到找了那么多年,居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