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凉倾帘开门迎上她,曾经的姐妹情深涌上眼前,对她也不比前些日子,言语之间亦是亲密许多。
“姐姐,现在外面,还是有很多人吗?”凉倾帘给她倒了一杯茶端向她:“不知昙公子,先下如何?”
凉倾帘自知他二人的关系和此刻的处境,虽然还是冷战,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是很希望昙柳颜成为自己“姐夫”的。
昙柳颜温润如玉医术精湛,乃堂堂易柳谷谷主,名声势力是不可说,再且他和凉宴尹亦是亲密无间的兄弟,若他们能复合,岂不是亲上加亲。
想到这不经好奇:“姐姐,你和昙公子是如何认识的?”
自己明明记得自己剔灵骨前她们是不认识的,而且昙柳颜是凡人,顾尤眉一定是下凡才结实的,其实,还挺好奇她们的相遇。
顾尤眉听闻随即摇摇头,坐在竹椅上语重心长道:“外面的事你就别担心了,有我在呢,柳颜他今日出诊,明日才能回来。”
“你现在觉着如何?”顾尤眉岔开话题:“墨楚歌的伤势也在恢复,剩下的等你们身子好些再说。”
凉倾帘的思绪被墨楚歌带走,听闻伤势渐好心中石头落地,若非自己,他也不会如此。
“行吧,我先出去了,外面不能没人,好好休息。”顾尤眉起身,将茶水一饮而尽出门。
凉倾帘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也许自己也得为自己犯的错做个了结。
……
易柳谷门口大批量的鄢民在谷外聚集,有等着就医的病人亦有闹事的人们。
喧闹不止的谷外愈来愈多的人,顾尤眉把完脉将处方给予授药的小厮,吵闹的人声被阻挡在外,让她把脉都有分心。
晌午过后,用完午饭的顾尤眉终是受不了谷外的喧闹之声,面色凝重不耐烦的将毛笔放下,起身往谷外去。
愈走愈近,声音则愈响愈清晰……
“把放火下毒之人交出来,还我们一个公道……大伙儿说是不是。”起头的人头绑白巾,手举竹竿带动其余人的气氛,他也顺利让所有人都跟着他说,一手上举附和着。
顾尤眉看着眼前这一幕,准备上前与其理论,不过在瞟眼之际,一个银光闪闪面目严肃的天罚兵将领在眼前一闪而过。
“天罚兵。”顾尤眉淡念出声,转念想过不好的一丝念头,半路折回往易柳谷内去。
经过一片竹林,在一座亭下见君曲尘竖立在天罚兵面前,墨楚歌则面色凝重,苍白的嘴唇微张。
天罚兵恭敬的退于身后,上身弓起双手乘上一卷天令,嘴唇微张诉说着什么。
君曲尘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匆忙而来的顾尤眉,瞥了一眼墨楚歌,神色微动。
“五铃圈是不可能交于天帝,它本是南幻神剑的一部分,没有谁能比我更合适管理它。”墨楚歌硬撑着靠在石栏上,严词拒绝天罚兵的意思。
天罚兵稍微抬头瞟了瞟他的脸色:“这是天帝的意思,墨仙若有异议,还是上天与其争论。”
“他哪儿也不能去。”
此刻顾尤眉见状急步而来,一把拿其天令卷开来看,金灿灿的五铃圈上缴刺激了视线,不由分说狠狠将天令放回,目光闪烁怒气冲天。
不过此时说什么也没用,天帝的命令无人不敢遵循,但五铃圈确实不可上缴,对于凉倾帘的贴身战器,现在已经起到重要作用,上缴后不知还得有多少麻烦。
“我随你上天,给天帝一个交代。”顾尤眉沉默片刻后出声,感受到三人投射来的目光。
若不遵天帝天令,只有受罚一条路,见他二人欲出口拒绝,先声道:“好歹她唤我声姐姐,四千年的姐妹情分可不是白做的。”
“你可想好了?”墨楚歌和她认识也是因为浮烟,她乃浮烟亲姐对于他来说也是像对亲人一般,今日上天不知天帝会如何处置,对于女子来说,实在不妥。
君曲尘闻声也直盯着她,三人的思绪都相差无几:“还是我去,墨兄有伤不宜上天,你亦是姑娘的身子也不方便,现想还……”
“都别说了,没有谁比我更合适。”顾尤眉打断他们,一部分的原因是来自昙柳颜的拒之门外,为避免遇见不惜出谷出诊,很是令人心寒。
君曲尘犹豫片刻,暗自叹了一口气,素手一挥她面前便浮现一颗药丸:“回仙丸,我想你会需要。”
白色药丸在面前浮起,顾尤眉伸手接过,放入袖中便知没有回头路:“还请你们各自珍重,照顾好倾帘和……易柳谷。”
话毕,顾尤眉转身拿过天令随天罚兵化烟消失,剩下二人都知她结果,相视一眼,各有所思。
正在屋内发呆的凉倾帘丝毫不知外面发生何事,待在窗口眼睁睁等着顾尤眉的到来,直到夜幕降临,天色黑尽,等到一个更令人惊喜的人。
眼前只有他步行而来的身影,凉倾帘喜出望外,迫不及待起身开门往外去,打开门便扑了个满怀。
或许是来的太突然只闻他闷哼一声接受她的拥抱,手扶在秀发间嘴角上扬。
凉倾帘满怀欣喜冲向他,片刻后脸色绯红的推开他保持正常距离,声音轻到差不多只有自己可听见,垂首害羞道:“你没事了吧?”
话毕抿嘴抬头看他,咧嘴一笑:“谢谢那日你拼命阻止,否则我都不知如何面对自己。”
“用膳了。”墨楚歌亮出提在手中饭菜,拉过她的手进屋用膳。
一顿饱餐之后,凉倾帘舒服的摸摸肚子,看着他不经食欲都增强了,再加之她由心而生的愧疚之感,整顿饭都干笑着。
“你总笑着作何?”墨楚歌坐在对面双手环胸,深幽的目光直视她,只见她尴尬一笑便埋头吃饭。
其实想了想,幸福是没有理由的,只要自己觉得满足,其余都不重要。
凉倾帘放下碗筷,好奇道:“姐姐呢?今日怎么是你来?”
“她,随昙柳颜出诊去了,鄢城人手不够。”墨楚歌犹豫片刻淡淡出声,边说边倾身靠近她:“你腰带松了。”
听闻随即低头一看,宝蓝色的腰带已经悄无声息松开,凉倾帘尴尬一笑起身背对他系腰带,心里暗道:“丢脸丢到家了。”
背后传来墨楚歌嘲笑的笑声,惹得她更加红了脸,迅速系好后回头看向他,通红的脸像成熟的仙桃,让人笑意更加。
“你还笑。”凉倾帘咬咬唇,目光直视他腰间的墨色腰带:“你就笑吧。”
墨楚歌闻声止住,怀着不明所以的表情向她靠近,居高临下的直视她,刚要说什么,只觉腰间一送,五铃圈套上腰带三根细线往外一拉……
只见眼前的红色丝绸往外一散,白色的素衣便呈现出来。
绕过一圈的五铃圈回到她手中,对着他摇了摇手中的战利品,笑了:“你看。”
墨楚歌楞在原地,眸光看向摇晃的腰带,双手裹紧外衫朝着她倾斜嘴角,一副戏谑的感觉:“你知道解男人腰带是何意吗?”
“谁让你方才嘲笑我的腰带松了。”凉倾帘撅嘴还道。
“那我就告诉你解男人腰带代表什么。”墨楚歌闻声而道,双手松开裹紧的外衫,瞟了一眼她手中的腰带,倾身而去。
见他伸手来抢凉倾帘转身躲过,绕道竹桌对面挑衅他,更加摇晃了腰带。
他眉色一弯,大步向她走来,右手往她面前一过她后退躲过,在追逐之中还是抵不过他的高个子,手长将其夺过转身而去……
此刻他完全背对着她,她却是玩性正起之时,眼疾手快脑子没多想便将他发上的玛瑙翡翠链给取了下来,朝着他傻傻笑着。
一头墨发没有一点装饰顺势而下,正为自己的得意而兴奋时,只见他一个速移便到面前,单手将她持玛瑙翡翠链的手举过头顶,这突入其来的举动使她瞳孔瞬间放大直视他。
“怎么了?”见他轮廓分明五官精致使人沉迷的脸,别过脸双眼紧闭呼吸加深,以为他十分愤怒,试探道:“你生气了?对不起。”
“你累了,早些休息。”
他拿过玛瑙翡翠链转身往门外去,凉倾帘只楞在原地,手中还残留他的余温,不过她心里是十分满足的,关系更近了一步,正在朝以前的关系发展中。
凉倾帘淡笑收回思绪,屠城这件事还未完,以死人的尴尬身份屠城闹的人尽皆知,简直是给凉府丢尽脸面。
再且沈渊鸿交代的古裘鞘也多日未交待,凉宴尹还在冥幽无法脱身,自己此刻亦是新伤初愈,想想也真是让人恼火,不由得感叹出声:“该怎么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