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潇眼波扫过,“我在怎样也比你强吧?看你现在的样子,重新换了张皮怕是连之前的乌龟壳子也丢了吧,啧,当真如丧家之犬一般!”
看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这样下去边云衣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赶快道:“听起来你们都来历不凡,怎么会都沦落到这步田地?”
提到这个话题,一直吵吵嚷嚷的两个人突然都静下来了,嘴像缝起来一样,一言不发。
还好边云衣一向有耐心,不急不躁的静待两人的回复,只要他们不吵架,她有把握问出自己想要的。
良久,连笙才道:“这事太过复杂,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现在都已认我为主,我总有权知道你们的来历吧?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为自己惹上一堆麻烦。”边云衣打断道。
“罢了罢了,”沐潇先投降了,“反正你是风狐的后裔,告诉你也无妨。上古时人修式微,这天地间都是灵兽妖兽的地盘,而神鸟青鸾法力通天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方霸主般的存在。
“青鸾幽羽虽神通广大,生性却是个贪花恋色的,和几个大族都纠缠不清,所以青鸾的后裔也大多血统斑杂,其中只有几族遗传到较为正统的青鸾血脉,风狐,青翼斑蟒,还有火猊,都在其中。”
“我等几族都依附于青鸾,彼此间自然关系亲密,后来天地巨变,灵气震荡,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古的妖兽,灵兽皆消失殆尽,人修开始崛起,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而我们也都是失散于天地间,不复相见。”
古籍上关于上古时代的记录也很少,毕竟那是太过久远的时代了。
沐潇只说了个大概,边云衣知道她有意隐瞒了很多,但她不愿轻易放过,“那你们为何会变成器灵般的存在?”
连笙接话道:“你以为我们想啊,还不都是迫不得已的,为保血脉后裔只能如此,只是可惜我们还是失算了……”
边云衣听糊涂了,“成为器灵和保住血脉后裔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为了青鸾?”沐潇道:“青鸾作为我等的先祖,当时被强敌所困,我等为了救其脱困,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当时我们几族的族长都以身筑器,练成了极厉害的法宝,本以为能救出青鸾,还是功亏于溃,最后落得四散各处的下场。”
边云衣思索着,“到底是什么样的强敌,连青鸾都无法匹敌?”
听她问这话,连笙沐潇的脸色俱是一变,仿佛是想到了极为恐怖的情景,边云衣从未见过连笙这副模样。
连笙的声音都有些哆嗦了,他粗暴道:“他的可怕之处不是你能想象的,别问了!”
能让这两位都吓成这样的,边云衣更加好奇了,不过想来他们也不会说了,只能以后慢慢打探。
被边云衣这么一打岔,两人也没有吵下去的意思,一个带归期去修炼,一个则称自己元气未复,躲回边云衣的识海里修养去了。
边云衣消化着上古这段悠久的信息,她还有很多问题想要知道,只得又将沐潇强行拉了出来。
沐潇面有倦色,不耐烦道:“你还要问什么赶紧问,我累得要死。”
边云衣道:“你可知尘风大陆上可还有风狐一族的行迹?”
沐潇打起精神,“当初那一战我受了重伤,辗转流落到尘风大陆这个小地方,遇到了望城苏家的祖先,一个元婴修士,我和他达成了交易,以通灵塔为媒介,提供灵气给他的后代修炼,同样他苏家要世代守护通灵塔,同时我也能利用那灵脉里的灵力恢复自身。
“这个秘密只有苏家修士世代相传,就连李家,和孙家的修士也只是知道个一星半点的皮毛罢了。
“在此期间,我也有两次感受到同族的气息,但都太过微弱不是对方血脉不纯就是距离太过遥远,而我自身实在虚弱,哪里能分出精神来关注这些,只能任凭着气息远去了。”
边云衣静坐半响,连沐潇离开都没注意,脑子里反复想的只有一件事,那气息的主人会不会就是她的亲娘?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气息出现的时间一次很久远,而另一次就在这十数年间,后者很有可能就是她的亲娘!
亲生母亲还活在这世上,这个消息让边云衣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欣喜吗?其实也不算,只是这世上除了姐姐还有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罢了。
怨恨吗?怨恨她当初抛弃自己给父亲,一走了之?或许有吧,又或许她又什么难言的苦衷?
刚听到那一刻的激动,瞬间平静下来也只剩下茫然,说不上喜悲,只剩一声长叹,
“无论如何,还是去找吧……”
她低声自语,当迷茫消散,眼前又是一片清明。
无涯峰上,筑基期的少女立在无涯老祖留下的神石前,双手紧贴在神识之上,喃喃自语着。
她紧闭着双眼,眉头蹙在一起,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好像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一样。
少女周围站着几个金丹修士,密切关注着她的状况。
“了焉师姐,你看轻舞她……”
了焉摆手示意他噤声,这正是边轻舞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受半点打扰。
飞羽的逝去太过突然,没留下半点关于无涯老祖传承的线索,他们本来以为好不容易传下来的无涯一脉就要就此断绝,没想到时隔数百年,这份机缘竟被飞羽的女儿,边轻舞得了。
边轻舞再几个月前无意中引发了神石的异变,被断定是下一位无涯峰的继承人,而今日就是她能否继承无涯老祖的关键!
在场的几位金丹都是代表各峰而来,无涯峰随着飞羽真人的死已经被瓜分干净,如果这次边轻舞成功过了,那属于无涯峰的那一份资源必是要还回去了,说不得边轻舞一个小小的筑基就要继承着一峰的资源了。
与无涯峰交好的那几脉自然无事,其他峰系可就不一定了,所以在场的人虽都将神色隐藏的很好,但彼此也都清楚再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