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云衣笑了笑,不置可否,反而提起另一件事,“道友也见到幽羽了吧?”
叶琉珀回忆起好似梦中的神鸟,点了点头,“不错,它是这样自称的,简直是不可思议……”
“上古之事大抵是遥远而不可及的,或许随着境界的提升,我们也能探到更多吧。”边云衣同样感慨,这世上终于有一个和他一样处境的修士,也真是奇妙。
她端起杯子,虚举了举,“在下以茶带酒,恭喜叶道友,得偿所愿。”
叶琉珀自然也举杯,“多谢道友,还要多亏了道友的帮忙。”
待一盏茶饮尽,叶琉珀又笑道:“以之前所言,在下也要履行承诺,还请道友为在下保密才是。”
“这是自然。”
“琉珀是宋国人氏,不知道友对凡人诸国了解多少,赵国是诸国中的第一大国,宋国也是不遑多让。
“在下出身宋国贵族,虽非皇室,从小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到了五岁便由府内供奉的修士测试灵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的资质不错,用心修练,将来也会进宋国的依附的宗门修练,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
“不过凡事没有注定,笃定之事总会出现些意外,这便是天意吧。十二岁那年,我和随从还有其他贵族子弟出去狩猎,误打误撞进了一个迷幻阵。
“我们身边为了安全都是跟着修士的,虽然修为不太高,但护着我们出去还是可以做到,而我从小就对阵法术数很感兴趣,修炼后也开始研习这方面的东西,当时年少气盛,看见迷幻阵就走不开了,一心想着破解也能在同伴面前展展威风。
“结局不出我所料,阵法虽难,但好像布置的人很匆忙,没有完全完成的样子,因而被我找了一处弱点破了,阵法后面则是一个洞府。后来发生的事太过奇巧,甚至让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我命中的劫难……”
叶琉珀面容苦涩,亦有悔意,“当时随我进去的伙伴还有修士共有数十人,可活着出来的也只有我一个。”
“里面有妖兽?还是机关?”边云衣猜测道。
叶琉珀继续道:“并不是这些。说起来,那阵法并非是保护洞府里面的东西,而是为了保护误入的外来者。
“洞府最深处是一个盘膝闭目而坐女修,跟从的修士也看不出她的修为,至少也是金丹期,她的摆出了一个奇异的指诀,食指正对着的是一个浑身漆黑的,我也看不出是什么,可能也是个人吧。”
边云衣皱眉,“浑身漆黑的人?那是什么东西……”
“我后来也查过古籍,但还是查不出,至今也不知那怪物到底是什么。后来的事情发生的很快,我猜测,那女修是用了秘法镇压住了怪物,只是我们的进入打扰了她的施法,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女修压制不住,怪物暴起,在洞内虐杀,所有人都受到了波及,只有我因为离那女修很近,被她保住了一条命。”
关于这一段痛苦的回忆,叶琉珀说的很快,也很简洁,边云衣总觉得他还有未尽之语。
“后来我被斗法产生的波动所伤,整个人昏了过去,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被放在城门口,我跌跌撞撞的往回走,到了家才发现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爹娘派出去寻我的修士发现了山洞内的尸体,虽不见我的,也觉得我是凶多吉少了。
“我能平安回来他们非常高兴,只是我的体质也发生了改变,虽然可以修练,但却十分虚弱多病,元寿也比旁人少了许多。”
叶琉珀的故事到此为止,边云衣听得云里雾里,不由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变化和风狐有关呢?”
“在我昏迷前,曾经看到女修与怪物斗法时,化成了一只狐狸的模样,这场景太过震撼,所以一直念念不忘,我深觉自己的这番变故应该和女修有关,查阅古籍才知那是上古妖兽风狐,所以便在流传出去的阵法上刻了此兽,如果有知道内情的自然也会来找我了。”
看起来是合情合理的,边云衣道:“之后道友在没有见过那女修吗?”
叶琉珀摇头道:“再也没有了,其实说到此边道友应该也明白,在下所见的应该并不是什么女修,应该就是已化成人形的妖兽,风狐。
“现在回想起来,那日的情景真是惊险万分,我能活下来也全靠那风狐的庇佑,虽不知她对我做了什么,但留在我体内的这些许血脉,虽然抑制了我的元寿,同时也给了我不少好处,加上救命之恩,竟是我亏欠她颇多了。”
这的确称得上是奇遇了,边云衣听他说完,又沉默了良久,又道:“道友还记得女修的长相吗?”
叶琉珀思索片刻,挥出一面水镜,上面浮现出的女子虽然神情肃穆,但难掩绝色,
“她在我记忆中,便是这个样子,怎么,边道友可认识?”
“不,从未见过。”边云衣垂眸。
叶琉珀收了水镜,“其实我以为边道友会认识她,毕竟道友的血脉纯正,或许和这风狐会有关联。”
边云衣又道:“后来呢,道友是怎么来到此处的?”
“后来我离开家中,四处寻找救治的方法,直到遇到偃月真人和阿浩,”说到此处,叶琉珀停下来,奇怪的看了边云衣一眼,“边道友是否见过偃月真人?”
“见过,有什么不妥吗?”
“也没什么,其实在下能粗通血脉之力,就是拜偃月真人所授,真人也算是我半个师父了。”
“什么!”边云衣怔了一怔,“偃月真人是人修,怎么会懂这些?”
“这些恐怕与在下答应道友的事无关了吧。”有问必答的叶琉珀突然缄口不语。
望着对方浅笑的样子,边云衣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自己痛快了,就可以让旁人不痛快了。
边云衣挑眉,“的确无关,道友不想说就不用说了。”
叶琉珀从善如流,果然不再多言一句,只与边云衣谈论些血脉之事还有这些年经历过的奇闻异事,边云衣也没有摆出冷脸来,也算是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