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相互交谈的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也就没有特意防止人偷听,边云衣自从按照连笙传授的法子用炼化好的红蕴石凝练了神识后,她的神识比普通的筑基修士要强大不少,其实在院子外的那一扫,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原来在此地聚集的修士都是前来拜师的。
偃月真人在几个月前曾命令羽山阁的弟子发布了一条消息,就是在整个凡人国境内挑选合适的修士收为弟子。
金丹真人收徒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限制条件就很是奇特了,偃月真人既不要求修为也不要求资质,只要求身具灵根,在年龄上要求不满二十五岁。
这个限制条件实在的宽泛得很,消息刚一散布出去,就有不少修士前往羽山阁,希望求得一个拜入金丹门下的机会。
这些人大都是资质一般的散修,能拜金丹真人为师成为大宗门弟子对他们来说就如同鲤鱼跃龙门一般。
边云衣明白了,守门的弟子定然也把她们当成了来求机缘的散修,说来她这次来的也是不巧了。
其实边云衣哪里知道,偃月真人醉心修炼和研究阵法一道,除非是多年的私交好友,轻易也是不见外人的,若是没有信物在手,又没有这此收徒的事在前,恐怕刚一禀明来意就会被守门弟子赶走了。
边云衣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原本的想法是找一个羽山阁的管事弟子,直接将信物交给他,那这次的误会自然也就解开了,但是听到他们关于测试的种种议论,又产生了几分兴趣,想着在此处看看偃月真人的收徒方式也不错。
归期头一次见到那么多修士聚集在一起,有说不出的新奇,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就是碍于边云衣的命令,才不敢松开她的手,到处转转。
“道友,敢问道友是哪家的修士?”一个中年修士突然走到边云衣面前问道,他也是人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筑基修士。
不问姓名只问来历,边云衣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道友是哪家的?”
修士颇有自得之意,也并没有刻意掩饰声调,“道友不会没听过徐家的名号吧。”
巧了,边云衣暗道,她还真没听说过。
她没听过,周围人显然是听过的,顿时议论纷纷,
“徐家,是那个制符的徐家?”
“是了是了,我曾听说徐家这一代的小少爷在阵法上很有天赋啊……”
“也是奇了,一个制符世家竟然出了个阵法天才,听说他的灵根也不错呢!”
“偃月真人是选弟子,又不是选家世,家世再好又如何,没有缘分照样入不了真人的法眼!”一道与众不同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修,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已有练气八层的修为,不过衣着简单朴素,像是散修出身。
徐家修士瞪着眼睛看过去,那女修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转瞬又强撑着气势上前,“怎么,我说错了吗!?就算是筑基前辈,也要遵守真人的规定吧!”
有人的地方肯定会有争端,边云衣无意卷进这次争论,她虽有些惊异于女修的勇气竟敢当众和一个筑基修士对着干,但是并没有为她解围的意思,反而往后退了两步。
有本事挑事就得有本事平事,否则就是匹夫之勇,最是无用。
以筑基修士的修为涵养,徐家修士本不应该和一个练气期的小辈计较的,只是若这么算了,岂不坠了徐家的威风?
徐家修士冷冷的看了女修一眼,旋即冷哼一声,筑基的威压便向起扑去。女修不过八九层的实力,哪里禁得住这一下,眼看就要被这股威压压得跪倒在地。
这就是徐家修士给的她冒犯的惩处。
有人暗叹她实在是自不量力,小小练气就算天资再高,也不该顶撞筑基,如果已被金丹收为徒也就算了,可现在还没有啊!
女修闷哼一声,竟没有如人预计的那样跌倒,反而强撑着一口气,硬生生的顶住了这股威压。
只见她双目紧闭,眉头紧锁,清丽的面容都拧成了一团,但依然坚持的不肯伏下身去。
徐家修士也没想把她怎么样,只要她肯屈服了,这事也便罢了,没想女修倒是有这股傲气,就是不肯低头。
这严重损伤了筑基修士的尊严,本来是小事,也不可能就这么了了。
他冷哼一声,长长的袖摆一挥,加大了威压,女修终于坚持不住趴伏在地上,却仍然倔强的仰着头,嘴角已经溢出了血迹。
“真是个硬骨头。”边云衣垂眸想着,这副脾气没有与之相配的实力,也只能吃亏了。
“噗。”女修扛不住吐出口血来,这一招已伤了她的根基,徐家修士缓缓收手,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又冷着脸环顾了四周。
周围的大多是练气期,被他一眼扫到都纷纷噤声不敢再言。几个与女修交好的也都不敢上前搀扶她,而是退后几步怕被牵连。
人情冷暖,大抵如此。
女修扶着地勉强站起来,走到角落里开始打坐恢复。
其实场中的大部分人已经可以肯定,她估计要错失这次的机缘了,先不说偃月真人是如何挑选徒弟,就她现在的状态,又怎么和其他修士比?
徐家修士教训完女修,又转过头来对边云衣道:“这种无礼小辈,就该受些教训。”
他此举亦有立威的含义,徐家对这个唯一的徒弟名额可是势在必得的,在他看来此地的练气散修都不足为虑,只有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修为的中期女修,让他摸不透。
徐家修士以为边云衣是和自己一样,陪家中年幼的后辈来此寻机缘的,毕竟年龄的限制,一个筑基中期怎么可能还不满二十五呢。
边云衣却是不想和眼前的修士再有任何交集了,刚才旁人没有注意到,同为筑基的她看见了,徐家修士除了用威压震慑外,还暗中做了手脚,那女修是的根基算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