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修士间的斗法,灵气产生的波动自然不同凡响,即便此处离求仙坊不算太远了,但再这样打下去,还是会引来附近的其他金丹。
这是双方都不愿遇见的状况,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沅湘”骑虎难下,她现在是想跑也跑不了,一旦跑了就是露怯了,她不一定跑得过两人不说,反而容易被人掀了底,可是不跑,她这个金丹也不是货真价实的,早晚露馅。
她能短暂的将修为提到金丹,还是用了魔气的缘故,这招轻易不能用,魔气凶猛霸道,全靠血脉之力和阵法之道才能勉强压制在体内一角。
如今情况所迫,不得已释放出来,“沅湘”体内也不好受,魔气与灵力相护争夺着地盘,她甚至能感觉到经脉被强行涨开的痛楚。
张溪的攻势愈加凶猛,只守不攻也不是长久之策,被人看出色厉内荏的假象就不好了。
此时“沅湘”浑身散发着黑气,就连眼底都浮现出一丝青黑色,还好魔气并未侵入到神识,她看着瘆人,灵台还是一片清明。
将归离弓握在手中,翠绿色的弓身上都沾了黑,这样的归离弓到比以往少了几分轻灵,多了几分古朴厚重。
不知是否是错觉,“沅湘”觉得她与灵弓之间比以往更多了几分默契,不止是单纯的驱使,更多了一分心灵相通之感。
这种感受应该是修炼到了金丹期,有了本命法宝才会有的,她现在有这种感觉,不知是否和魔气有关。
不管怎么说,这是好事,“沅湘”心里明白,必须一击将其打退,才有空隙可逃。
分出神识,控制住青鸾加大攻势,缠住张溪无法分身,而魔力与灵力同时涌入灵弓之内,一根青黑色的羽箭,前无声息的搭在其上。
张溪自然注意到她的动作,虽然不清楚她手中法宝的底细,但透露出气息令人不敢小觑,他有心阻止,却被巨鸟束缚了手脚,而且分影术虽然可以一分为二,但分出的两个人实力上肯定不会比一个人时强。
思及至此,他干脆收了分影术,翻手取出一册盈盈发光的竹简,这是他苦心炼制的本命法宝,迎空展开,竹简上的所刻的每一个漆黑的符号都似活了一般,脱离飞舞而出,与巨鸟缠斗一处。
本命法宝的威力自然不凡,青鸾稍有不慎,被字符沾住,便会惨叫着抖落一片羽毛,而字符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此消彼长,如此下去青鸾必要支撑不住。
灵弓未成,“沅湘”见此心急不已,而此刻她已没有手段去遏制竹简,只能盼着灵弓能快快用上。
可也不知怎么了,这次灵弓要比上次用时吸取的灵力更多,就好像是个无底洞,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另一位金丹风薇还未出手,她一是要护着张贺不被灵力波动伤及,二是防着李克会出手。
“唉,”一声轻叹突然在识海中响起,“我才睡了多久,怎么刚醒,就又看到你在惹麻烦了?”
沉睡许久的塔灵终于醒了,“沅湘”这时候可没精神搭理她,塔灵不以为意,看清状况后惊叹道:“你这祸真是一次比一次闯得大,而且你怎么知道要用魔气驱使灵弓的?若非如此,我还没那么早醒过来……”
“罢了罢了,既然醒了,我就帮你一把。”
塔灵不知做了什么,“沅湘”只觉识海中被融进了什么东西,脑子里轰的一声,被针刺的痛苦过后,她的神识之力在一瞬间翻了数倍。
周围的一切变得清晰无比,张溪的动作,风薇的动作,每一个人的动作于她眼中都变得缓慢而真切,她甚至能看出那竹简法宝上,每一个字符都散发着的光芒强弱的不同。
“沅湘”之前只是修为到了金丹,这下连神识亦可以和金丹相比,甚至更高。
巨鸟的行动在顷刻间更加灵活自如,字符再没那么容易打中,而归离弓也在此时做好了准备。
不需刻意去瞄准,强大无比的神识,已经替她将张溪牢牢锁定。
松手,箭出,“沅湘”觉得全身的灵力都被这一箭带走了,而结果没有让她失望。
这一箭之威,不仅是被瞄中的张溪,连风薇和李克都感受到了。
李克抖抖眼皮,在箭出的那一刻就挪动硕大的身形,遁得远远的。
而风薇在夫君和儿子之间还是选了先顾及宝贝儿子,一方面也是对自家夫君的信任,咬咬牙,还是带着儿子同样避开。
不得不说她这一决定是十分明智的,即便遁得老远,修为最低,根基最差得张贺还是被灵力波及了,脸色苍白得闷哼一声。
而张溪,本命法宝护住全身,亦有防御法宝加持,还是亲眼看着羽箭一层层的刺破防御,最后深深的扎进了胸口中。
鲜血随着黑气一同泄出,张溪头上冒出一层层的汗珠,不仅是外伤上的疼痛,在羽箭入体的那一刻,那羽箭上的黑气同时窜进了体内,撕扯着每一寸经脉。
风薇在第一刻赶了过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夫君的本命法宝防御效果也是极佳的,而此时竹简光芒黯淡的扔在地上,甚至上面一角都被毁坏掉了。
张溪咳出一口血,扶着风薇的手站起身,一时也不敢动身上的羽箭,那羽箭离心口极近,取出时稍有不慎就是身死道消之祸。
将敌人重创至此,“沅湘”也没心情高兴,她拼着全力射出这一箭,神识被塔灵加持,还尚能维持清醒,而体内空荡荡的感觉,是一阵阵的虚弱,强撑着架子不倒在地上。
她脸上的黑气未尽,一时倒也看不出虚弱的惨白,将微微发抖的手藏于袖间,张溪没有威胁了,还有一个风薇在。
“沅湘”在归离弓上大大的失算了,虽然效果惊人,可她要的并不是这样的效果啊,现在一丝灵力都不给她剩,那她拿什么逃命啊!
“妖女!”风薇心疼夫君气得咬牙切齿,只是看不出虚实,一时还不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