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议事厅,今日的修士着实不少,有认识边云衣的都摆了副笑脸,恭贺一句,从金丹修士的女儿升级到元婴修士的女儿,身份可是上涨了很大一截,平常瞧不起她修为资质的也换了张嘴脸。
边云衣俱浅笑应对,双眼一刻不停的在宾客中寻找着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寻些什么。
“云衣你总算来了!”又是九娘,她拉着边云衣就往里走,“师父师娘等你半天了,里面都是元婴修士,你快进去见礼啊。”
边云衣想起来了,韩九娘是从小就被爹爹收为弟子的,比她和姐姐年纪都大,平日里三人都是一同修炼,只是不知为什么和她的关系要比和姐姐好。
果然,正厅处全坐着元婴修士,除了她认识的浩渺宗修士,还有一些眼生的,此时在一处品茶闲聊,等着典礼开始。
她被韩九娘一路拉到门口,九娘一伸手把她推进门,一时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这个小弟子是?”开口的是一个年纪不轻的男修,看服饰应该是南亭山的。
飞羽老祖顺势将边云衣招到身前,笑着介绍,“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女儿,让诸位道友见笑了。”
边云衣慌忙行了个道礼,口中道:“见过诸位前辈。”
被这么多元婴修士打量着,她还真有些紧张,声音也有些颤颤的。
还是那位男修,挑挑眉道:“这也是飞羽道友的女儿?和之前那位都是一母所生?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边云衣黯然的低头,她明白自己和姐姐的确不一样,姐姐慧敏大方,资质又高,相貌也随了美貌过人的母亲,是精英中的精英。
而自己,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修士,灵根也是寻常,勉强能修炼罢了,相貌普通只说不上丑,每每和姐姐站在一处都会被比得黯然无光。
这怪不得姐姐,她心里清楚,偶尔难过一刻也就罢了。
飞羽笑一笑,“若虚道友见笑了,本座这小女儿有些内向,和她姐姐是不太一样。”
娘亲的师父,欲离老祖淡淡道:“行了,快去外面帮你娘和姐姐接待客人吧。”
边云衣忙不迭的应了一声,逃难似的去了。
刚出门,就听有人叫她,“你总算来了,可曾见过爹爹了?”
是边轻舞,边云衣松了口气,好像心口有一块大石落了地,看见边轻舞时,眼眶忽地有些发酸,“姐姐……”
“怎么了?今日是爹爹的好日子,你欢喜疯了?”边轻舞一脸莫名的看着她,笑着帮她理了理散落的青丝。
“没没,只是好久不见姐姐,很是想念……”边云衣擦了擦眼角,她也不知是怎么了。
“你这丫头修炼糊涂了?我们昨日还见过呢!”边轻舞失笑,点点她的额头,“什么好久不见,都说胡话了。”
是啊,昨日还见过姐姐呢,怎么会有此言,边云衣也觉得今日的自己奇怪的很。
见她迷茫的样子,边轻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递了一瓶丹药过去,“喏,这个给你,有助于修炼的,你也别太辛苦了,小心修炼得走火入魔,那可不是闹着玩得。”
边云衣这个做妹妹的资质太过一般,堆了不知多少丹药,才到筑基期,金丹怕是无望,而边轻舞早就到了筑基后,等典礼过后,便要准备结丹了。
两相比较,边云衣差得就更多了,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边轻舞了解妹妹的心结,得了好的丹药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妹妹了。
边云衣一看就知道又是欲离老祖给的,老祖也更宠爱和娘亲长得像的姐姐,对自己一向冷淡,只有面子情罢了。
还好,爹娘,姐姐,还有九娘吧,并没有因此而对她冷淡,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好,虽然有时也感受到爹娘对姐姐更关照些,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姐姐才是那个能继承无止峰大统的修士。
边云衣看得通透,但是难免还是有伤心不甘的时候,她忍不住幻想,如果自己的资质和姐姐一样好,甚至比姐姐还好,那么一切是不是不一样了?
想到此处,她脑中忽地一阵刺痛,这疼来得突然,她忍不住保住头,蹲下身。
“这是怎么了?!”边轻舞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云衣你可别吓姐姐,不会真的走火入魔了吧?”
疼痛缓缓褪去,边云衣挤出一丝笑来,摇摇头,“我没事,姐姐别担心,可能是灵力一时运转不畅,等我抽空调息一下就好了。”
边轻舞见她脸色好转,还是有些不放心,只是典礼即将开始,她也有一堆事需要准备,嘱咐边云衣去人少的偏殿休息休息,自己匆匆忙忙的去前面了。
只是哪里会少人呢?无论到了何处都是一堆人在,见到她总要说两句,边云衣不似韩九娘擅长交际,心中有事也不想同他们闲扯,脚步一转去了另一个地方。
亲爹的结婴大典她肯定是要在的,因而也不能走远了,直接去了主峰的半山腰处,拨开些枝叶,原本窄涩的小路豁然开朗,竟是个景色开阔的山壁。
边云衣有时修炼累了便会来此,看看风景,想想心事,此时一人独站,远处有隐隐的喧闹声,莫名的有些凄凉落寞。
一个小法术清理干净青石上的落叶,掀起裙摆坐于其上,远处云聚云散,边云衣听着耳边风声,一时看愣了。
她的心思渐渐飘远,说起来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爹爹结婴了,在整个宗门,这个大陆都是顶尖的修士,她哪怕一辈子都是筑基也无人敢欺。
娘和姐姐也疼她,还有九娘这个知己好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可总觉得心头有什么事情被遗忘了一样,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若要仔细想,头就疼得厉害。
喧闹声逐渐平息,丝竹声响起,边云衣看看时辰,典礼快要开始了,她要是不在场又得被姐姐念上好久。
匆匆忙忙起身,转身时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起,有个白衣人正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