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筠根本就不想来这个结丹大典,同一峰的两个弟子同一时间结丹,一个成功一个失败,成功的自然出尽风头,而失败的那个对比之下更是被踩到了底。
因而这个结丹典礼,边云衣是出尽了风头,她来就只能受尽羞辱,就算没人敢当面说闲话,但是背后的风言风语也让她无法忍受。
可是不来,面子丢的就更多了,萧筠甚至可以想象得出,如果她没有在大典上出现,那些修士会如何嘲笑讥讽,用怜悯的语气嘲讽曾经骄傲的她。
这是萧筠更不能忍受的,所以她只能来,也必须来,还必须要摆出一副不在意并且真心为同门欣喜的样子。
萧筠一直坚持到摆开宴席,眼睁睁的看着边云衣在人群中接受恭贺,看她叩拜南烨接受道号,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安素和她最亲近,也最明白她的心,见状也只能叹气,她不敢劝解,就怕越说越糟,便拿起酒杯来,举了举,“师姐尝尝,这灵酒味道不错,灵气浓郁,饮一口省去数日苦修呢。”
萧筠平了平气,给了安素这个面子,木然的将酒杯放到唇边,浅尝一口,动作一顿,脸色忽地更加难看了,这酒,她尝过。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刚刚拜入若虚老祖门下,也是第一次见到老祖的师弟,南烨师叔。
彼时若虚新收了徒弟,十分高兴,拉着师弟说笑,让他给这个师侄见面礼,南烨想了想,拿出了随身的酒葫芦,浅浅的倒上了一杯。
“这杯酒就当是我给小师侄的贺礼吧。”
灵酒对于当时的萧筠来说太过霸烈,她只喝了一口就被酒气灵力冲得晕了半日才醒,醒来后,修为凭空涨了一大截。
而那斟酒的男子和酒浓醇的味道,在她脑海中再未忘却过。
“……这是南烨老祖特意交代的,要在宴席上用的酒,陈师兄你是懂这个的,你来尝尝,是不是极好的!”蓁蓁在隔壁桌上,举着杯子深深的吸了一口酒气。
陈尚依言尝了一口,连声赞道:“不错不错,竟不知是哪位道友所酿,我那些根本没有比不得啊!”
他都这么说了,众人纷纷尝了起来,都就算是不懂酒之人,也感受到了体内灵力的增长,惊叹连连。
“什么时候管事处竟舍得用这么好的酒摆宴了……”
“就是,上次守一峰的师叔结丹,可没有这么好的酒啊!”
蓁蓁扬声道:“你们不知道我可听说了,这是南烨老祖交给管事处的酒,你们说,能是谁亲手酿的?”
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了,纷纷感慨,老祖对这个徒弟简直是没话说了,元婴老祖亲手所酿的酒,何等珍贵?
“你们说,这南烨老祖和芸晞师叔,还真不太像是师徒啊……”
的确不像是师徒,边云衣刚来的时候,就引起过一阵纷乱的猜测,甚至还有说她是南烨老祖带回来的侍妾的,直到边云衣与萧筠一战,南烨亲自到场,听她称了一声师父,身份才正式定下来。
现在边云衣结丹了,这种事情自然是不敢在明面上提,但也不妨碍弟子们隐隐绰绰的八卦几句。
“这也说不准,你还记得虚极峰青禾真人的事?”
青禾真人的道侣就曾是他的小徒弟,后来结丹后才结成了道侣。
几句闲聊有没有恶意,自然不会故意避着人,因而周围几桌筑基修士都听见了,也不过笑一笑,高阶修士的事,他们就当看戏了。
萧筠就是这时候失手砸碎的杯子,当然,失手二字是安素帮她遮掩的,准确的说,她的愤恨之下,狠狠将杯子掷下。
青瓷杯破碎产生的脆响,霎时引起了周围修士的注意,蓁蓁第一个反应过来,冷笑一声,“这是芸晞师叔的结丹大典,萧师姐看不上这酒也犯不着摔杯子啊!”
一句话直接把萧筠压了许久的心绪,给点炸了,两人一言一语的吵了起来。
边云衣正在林峰临时搭起的厅堂中,依次拜见各峰的元婴修士,南烨此时到很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师父,一一为她介绍着。
虽说是她的结丹典礼,也是她第一次见这些师伯们,没错,都是师伯,谁让南烨是最年轻的元婴呢。
人名记了一堆,见面礼也没少收,元婴修士的手笔着实让她发了一笔小财,看着南烨全程笑眯眯的脸,边云衣充分怀疑,他就是为了让元婴修士掏腰包才搞得这么隆重的吧?
旭阳老祖是南亭山三大元后修士之一,为人公道,德高望重,给边云衣的见面礼是对修为有益的丹药,他满意的看着这个刚结丹的女修,道:“第一次见南烨时,他不过也才二十多岁,没想一转眼他也到了收徒的时候,他眼光倒是不错,收了个好徒弟。”
这些元婴都是一脸欣慰的看着她,边云衣不由想起韩九娘偷偷与她说的话,似乎她刚来时,这些元婴都很是看她不顺眼来着,怎么现在又换了一副面孔?难道就是因为她结丹的缘故?
恐怕这里的因由还是要从南烨身上找……
正聊着,外面一阵斗法的波动传来,里面的元婴神识一探便知发生了什么,其他人还好,若虚脸色一变,马上坐不住了,他正要起身,就听南烨道:“既是你的典礼,你自己去瞧瞧吧。”
这话是对边云衣说的,同时一句传音进了若虚的耳中,若虚暗暗一叹,最终没有动,。
不过是两个筑基的争斗,随便一个金丹出手就控制住了局面,玲思处理的很好,等边云衣出去时,外面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派安然,见她出来还不时有敬酒祝贺的。
笑着客套了几句,边云衣在玲思的眼色指引下,到了竹林中偏僻的一角,动手的萧筠,蓁蓁都在这里。
蓁蓁一点事都没有,萧筠却受了伤,腹部的衣物染红了一片,边云衣乍一看吓了一跳,她转头看向蓁蓁,有点不相信这是她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