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下没捞着它,啧了一声,又躺回了榻上,短短几刻他已经回过神来,眯着眼看了连笙半响,道:“呵,差点被你蒙过去,怎么,许久不见你竟然给自己套了张猫皮,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听语气,他也认出了连笙,又是一次故友相见,边云衣心头掠过一阵不详,当初连笙和沐潇互相坦明身份后,那份热闹劲就别提了,差点没给她把通灵塔给拆了。
上次她还能以修为和身份钳制住他们,这次她可没这个本事。
“老子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这些个老东西早就化成灰了,没想到一个个竟还蹦跶着,真是祸害一千年!”连笙甩着尾巴一脸嫌弃。
名为棋炣的风狐脸上挂着同样讥诮的表情,“你这话不是连自己都骂进去了?果然是脑子不好使,这么多年都是一样。”
边云衣强忍着不笑出声,眼见连笙的毛都炸了起来,正要说两句,棋炣的动作更快。
食指轻弹,一道无形的灵诀封住了已经裂开的猫嘴,好像一条看不见的绳子,将连笙捆了个结结实实。
狸猫在地上拼命的挣扎却只能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边云衣目瞪口呆,这还是第一次见它吃了这么大一个亏。
往常连笙和沐潇斗嘴,也只是斗嘴罢了,讨些嘴上的便宜,一般是各有占上风的时候,而且大多时候沐潇懒得和它争执,由着连笙嘴上逞能去。
而这次棋炣根本就没有和它打嘴仗的意思,一出手就将狸猫按的死死的,不和它废话。
说实话这种做法边云衣还是很赞同的,连笙这厮嘴太贱,就得用这种法子好好治治。
棋炣轻蔑的一笑,不在理会连笙,转头看向边云衣,缓缓道:“它是你的灵兽,你应该也对上古之事有所了解,它口中你们的们,除了我,你们还遇到过谁?”
连笙挣扎的更凶了,边云衣无奈的看了它一眼,伸手解了它身上的束缚,又看了棋炣一眼,见他虽然有些不满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微微松了口气。
边云衣看得出来,棋炣虽然一招制住了连笙,本身却没有伤害它的意思,不过是懒得听它聒噪了,更准确的说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要知道。
连笙揉了揉被勒疼的猫脸,气哼哼的从鼻子里吐出一口气,炸着毛正想开口,看见棋炣撇过来的眼神,最后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边云衣见这一幕笑了笑,双手一摊,一张灵弓凭空出现,“你可认得此物?我们遇见过此物原本的主人。”
想了又想,能让棋炣关心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与他同族的沐潇了,沐潇如今在识海中,边云衣一进来就难已和其沟通,所以只能用归离弓来做证明。
如果棋炣与沐潇真的关系匪浅,自然能认出此弓。
棋炣盯了归离弓半刻,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眼中有竭力隐藏的欣喜与期待,“她还活着,那她现在在何处?快告诉我!”
边云衣照实说了,棋炣渐渐从期待变为失望,他叹了口气,道:“此处的禁制繁杂,我虽在此生活多年,但是现在只剩一缕神识气息,不可能驱使所有禁制,灵兽袋这种外物还说,你的识海我是无能为力。”
“本以为在消散之际不可能再见故人,没想到竟能遇见你,更没想到近在咫尺还是无法相见,这便是天意吧……”
连笙幸灾乐祸的出声了,“哼,天意就是天意,你这种狠心歹毒之人,怕是能见那小矮子也不想再见你了!你不会以为她已经忘了当初你做的事吧!”
啧,这是又有故事啊,边云衣伸长了耳朵安静的听,上古之事连笙和沐潇说的很少,她不想放过任何可以知道的机会。
“我做过什么,问心无愧,都是为了她为了族人,便是千夫所指也无妨。”棋炣的声音平静,边云衣却能听出短短几句话下隐藏的汹涌。
连笙似信非信的哼了一声,“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就不信你没有后悔过,老子愿意以身筑灵那是老子自己乐意,小矮子可是活活被你逼进去的!”
“那是她的宿命,便如我的宿命一样,要在此守护千年万年之久,以换得族人的存活,我心甘情愿,她是我的妹妹也应该心甘情愿。”
“什么狗屁宿命·,老子是不信,小矮子也不信,炎域那厮更是不信,也只有你和槲,相信这些废话!”连笙一爪子拍在桌上,“我们以身筑器便是不信命,便是要与天争,而你相信宿命,相信我等族类必将灭亡,又何必逼着她肉身消散,永生永世困于死物之中!”
棋炣半响无言,最后冷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求你的道,我亦有我所求,话不投机不必再说。”
两人一言一语,边云衣全听在耳中,心里大概其的描绘出一处爱恨情仇来,虽然线索不多,只能窥见其中一角,她也觉得上古恩怨要比凡人画本子有趣多了。
这么说来棋炣是沐潇的哥哥?
边云衣乘机仔细的看了看棋炣的相貌,心里存了影,这样一看的确和沐潇有几分相像。
或许是感受到了边云衣的目光,棋炣回过神来,道:“你身上有风狐的血脉,算起来我也是你的先祖,不过我现在只有一缕神识,很多不重要的记忆都模糊了,就不强求你对我如何称呼了。”
边云衣道:“不管怎么说,我应该称呼你一句前辈。前辈,我想知道什么,想必你已经很清楚,不知可否如实相告?”
棋炣歪着头像是再回忆,“我的记性越来越差,除了那些印象深刻的回以,剩下的有些记不清了。似乎是千年前吧,有个小辈曾经溜出去过,本来我驻守在此是不允许人进出的,不过她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看着她想起了小妹的样子,心一软,就放她出去了。”
“那小辈再未回来过,或许,她便是你那失踪的亲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