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进来”瞿起敲响了姜龙天的门,“将军有什么事情吗?”瞿起带上了门,关门的声音让他不住跟着颤了一下。
“前段时间请假回家了?”瞿起只想到姜龙天有可能会问起这事,没想到会这么直接,“是的,家里有点事情,我爸出差只有我妈一个人在家,不好处理”还好来之前提前跟他妈妈打了电话。
姜龙天看着瞿起,示意他坐下,在越南这段时间,瞿起一直跟着自己,为什么不让他暴露,就是为了通过他的手查出来易柏尚。姜龙天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并没有再说话,瞿起自知他是在等着自己说出其他的答案。
“我去了越南”说到这姜龙天才抬起头,瞿起理了理衣服站起了身。
“为了艮儿的父亲”瞿起把手伸进了衣服口袋,拿出一个信封放到了姜龙天面前,姜龙天打开,一张誊抄佛经的纸上用赤墨写着越山之南四个大字。
“这是庙里的和尚给我的,所以我才去的,但易柏尚不是钟离乾”瞿起说完出了门,很快又拿着一个文件夹回来,“这是DNA检查的结果”
姜龙天看完把文件扔到了一边,“所以,你所有的事情都知道了”一旦瞿起知道了之前发生了什么,虽说对自己威胁很大,但是对于瞿耀来说,瞿起才是一个炸弹,而遥控器就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上。
“我只想帮艮儿找回她爸爸,其他事情我不会插手”他很清楚,一旦自己知道了姜龙天和瞿耀与钟离乾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钟离艮和自己的处境都会变得很危险。DNA的结果是姜龙天走后,乌恩交给自己的,跟他说找机会让姜龙天得到这份资料,这样他才能真正的不怀疑易柏尚就是钟离乾。
“资料留下,你走吧”姜龙天把文件袋收进了抽屉,瞿起在他身边已经工作了好几年了,瞿起从一开始就没有接受瞿耀安排的工作,执意要成为一个兽医,以他这样的性格,要是知道了瞿耀和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一定会闹出很大的动静,但是瞿起这次却说其他事不会插手,一定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贰
“资料已经给他了,有些事,还请您清楚些告诉我”瞿起下班后并没有回到住处,而是去海边给钟离乾打了一通电话。其他事情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但是钟离乾所说的一旦他回到钟离艮身边她就会死,要保护好钟离艮,他必须知道。
血誓,以自身之血魄辅一人之功成,若不相离,必相诛。
战国时期一个巫师用流净的鲜血下的咒,已然循环千年,十六年前,钟离艮的母亲瞒着钟离乾血誓的事情,为钟离乾生下钟离艮,钟离艮出生没到一个月,她的母亲就每天一换变成越来越老的面孔,直到最后变成一个连路都走不稳的老太太,最后吻了一下钟离艮额头之后,嘴里就开始不停地呛血,钟离艮的襁褓都被鲜血染得绯红。钟离乾看着她慢慢地消失在自己怀里的之后过了好长时间,才知道,血誓是如何。
瞿起作为一个军医大学毕业的理科生,听到钟离乾的这些话,实在太难接受,要自己去相信血誓,就好像是要自己去相信所有神话故事里的人都真实存在一般。可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钟离乾的所有行为。
“可是你的血誓,不应该已经结束了吗?”就算钟离乾说的血誓是真实存在的,钟离艮的母亲已经为此献出了生命,又怎么会牵扯到钟离艮。
“血誓诅咒的是两族的人,而不是两个人”钟离乾的声音很低沉,隔着话筒都能听出他的无奈和悲伤。
“你是说,艮儿她跟你,是两个族群?”说到这里,要不是钟离乾的声音太过真实,瞿起甚至都想像刚刚做了一个奇幻的梦一般笑着醒过来。
“她是人鱼族,我是狐人族”钟离乾继续说着,瞿起脸上渐渐浮起觉得根本难以接受的笑。所以一直在身边这么多年的钟离艮,根本就不是人类,而是人鱼,可是她明明在陆地生活得好,怎么可能是钟离乾口中所说的人鱼族。
“不论她在水中待多久,她都不会有任何的事,十八岁之后,她会消失在人类的世界里回到海里,但是若是她跟我有父女的情愫存在,这种情愫越浓,只要在我身边七天,她就会老十岁,最后,会和……”钟离乾并没有讲完
叁
瞿起很清楚,照他之前的说法,钟离艮还是会和她母亲一样,咯血死在钟离乾的怀里。
他更希望,这是钟离乾编来骗自己的话,让自己不再去打搅他的生活,让钟离艮就在姜龙天身边继续待下去。
从海边回去的路,突然一下变得好长好长,瞿起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钟离乾说的所有事情。躺在床上,瞿起不停地整理着所有的事情,钟离乾的话似乎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了一起,十年前为了保护钟离艮,灭了她的情愫,才会在她面前跳崖,他当时是想用自己的血,破了与钟离艮的血誓。
那姜龙天,岂不是也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所以才会一直把钟离艮养在自己身边,这样钟离乾就永远不会再干涉他的前程。瞿耀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难道瞿耀也是整个事情的知情者和参与者?有那么一瞬间,瞿起觉得自己所处的世界都变得不真实,甚至有些不认识自己是谁,手砸在镜子上,玻璃碎了一地,碎玻璃还有几颗扎在手指上,血珠从玻璃边溢出,反射出的血滴更像是鲜红的珠宝。
银狼为了救自己被永远掩埋在卧龙,欠银狼的命,变成了对钟离艮的守护。现在这种情况,让瞿起不知道如何自处,又该怎么去守护钟离艮,一直以来都敬佩着的姜龙天和瞿耀,钟离乾虽然只字未提,自己却能很清楚地理清楚,他们之前做过的事,不值得敬佩,反而是令人惊骇。
如果世界都是一个正在编写的故事,他只希望那个写故事的人能停笔,不要再继续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