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初升,消退了夜晚的黑暗与寒冷。
西北王府,有着数条造价不菲的鹅卵石铺成的曲径千折的百廊。
西北王走在这其中的一条,石子路旁是哪名贵的花草,在哪观星湖旁一个亭子坐下,不知从那来的一位侍女端了一壶茶水,西北王接过便给自己倒了一杯,大手一挥,那侍女便识趣的退下了。
张林雨看着夜色中的湖水,一口便将杯中茶饮尽,此时他想到了很多很多,自他十岁起便提刀杀人,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数十年来看遍了生死,二十年前的春秋大战那才是一个乱世纷起,英雄问世的大世界,上马提刀杀他个片甲不留,又有多少英雄豪杰葬身与那乱世之中,而他早已数不清,也不敢去数,多少兄弟死在那里。
他的发家史可以说是一次一次在那血海中打拼出来的,有多少次身陷险境,在那一次次拼光家底的时候,都是去求那些大人们给他兵马,只要他们给他兵,他可以将那军功送给他们,就是这样,他一次次的杀伐,不知何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已是这权倾天下的外姓王侯。让那些曾经指着他鼻子骂他是个蛮子的人,也都个个自危起来,因为在这场春秋大战中他带领的西北军一路高歌猛进灭掉了春秋八国中的七个,每过一城便是血流成河。
张风轩看着那亭中的父亲,日渐衰老,这西北的担子他也是时候挑起来了,因为他要让父亲走的安详。
“既然醒了,就过来吧!”
张风轩在那亭子中坐了下来,父子二人没有过多的话语,二人都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我以你要游历为由,将那陛下所赐的婚约退了,你可怪为父。”
张风轩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倾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来,陪为父走走!”随后西北王便拉起世子殿下的手走向那青云峰山顶。
“为父知道,去做那驸马很容易,可保你们姐弟平安一生,也可保我张家血脉不断。为父终有死的时候,但是先帝的宏伟知志又将有谁来完成,如今陛下一直重视内政,经济于民力虽然比那春秋之时强盛不少,但是我,大夏是军武立国,随着十数年来的春秋战事内部早已是千疮百孔,这几年来陛下的内政虽有成效,但终究是杯水车薪,我大夏虽一统春秋七国,但依旧虎狼环伺,所以为父不甘心让你去那京城做那什么驸马,现今陛下虽是继承了先帝文韬武略,但他的气量无法与先帝想比,春秋一战天下九州我大夏得其六,这大夏是我,狄青和先帝三人一起打拼出来的江山。”
“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这片封地之上恪尽职守,不曾有丝毫怠慢,因为那个老家伙在死前说过大夏在未来二三十年间会在西北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仅次于春秋乱战。纵使那位对我们西北是防之又防,我也依然如故,风轩你们的娘走的早,爹也老了,这西北的担子我便交给你了。风轩你可知道为父封王裂土佣兵不下三十万,而朝堂的那些大人物与陛下虽然对我恨之入骨而又都不敢明面上的动手,知道是为什么吗?”
张风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只因这三十万兵马紧紧的握在为父的手中,他们怕把我逼急了造反,还有就是如今随是天下太平,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表象。”
张风轩应道。
一身穿明黄衣袍秀着九个五爪金龙的中年男子对身后的人说道:“那西北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陛下,西北王世子已经回来了!”那人恭敬的答道。
毫无疑问,那穿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便是这大夏王朝的皇帝苍羽。
苍羽嗯了一声,抬头看向了西北方向,脑海中浮现了五年前那位还曾是意气风发的男子直接以他儿子在外游历为由回绝了自己让其子嗣当这大夏国最具清闲的驸马爷。
中年男人轻轻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大夏结束了春秋乱战二十年有一年已,虽说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在这场看似繁华的天下,却不知还有多少人在暗中策划惊天纬地的大事件。正如那春秋一位老学究说的那样,即便有人或一个国家能够结束这春秋乱世,这天下亦是有那繁华的景象,却不知那繁华只是表象,只因那人心。
那名老学究也说过那个国家要想真正的一统需要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
苍羽现在天机楼上遥看四方,大夏就如一块香饽饽周围尽是虎狼。
三十年前,辽国皇帝驾崩,新帝年幼,最后由皇太后代理朝政,也就是新帝母后。
如今的辽国尽皆在这位女皇的统治之下,三十年来辽国一改往年的颓势,此间她一共发动两场战争,皆是以大获全胜告终,就说最近的一场,以十万人发动了昆剂战事,并且是大胜,还有一次便是与大夏的一战,两者当时总投入兵力达百万之多,双方激战长达一年多,后因大夏内部原因,使其退兵。这位女皇便是有名的萧皇后。
距离辽国与班图两国战事已是过去三月有余,这位名震天下的女皇帝看着她的臣子们,语中心长的说道:“想来你们都知道我辽国土地贫瘠,这次打下昆剂之地,对我们来说是南下的开始,我给你们三年的准备时间,三年后我需要看到一支百万大军。”
在这烟雨江南的某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扶拦而望那大江喃喃自语,这江便是那钱塘江,前朝的文人墨客对它描绘可谓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那漫漫平沙起白虹,瑶台失手玉杯空,还有那似万群风马骤银铵。更有那来疑沧海尽成空,万面鼓声中,一千里色中秋月,十万军声半夜潮。
这诸多名篇佳作,早已将那形容这钱塘江的文词用尽了,导致如今乃至后世的文人骚客的诗词歌赋都无法超越前贤。
只听后面传来了清脆脚步声,寻声看去只见一曼妙的女子缓缓走来,手里还拿着一狐裘,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很是水灵,声音甜美。
那女子柔声道:“祖父,这里风大,把这件狐裘穿上,小心着凉。”
说着便将那狐裘递了过去,那个老人接过披在身上,老人慈爱的看着他的孙女说道:“这大夏王朝已不复往昔了。”
“走吧!”
老人在少女的搀扶下离开了这及副名胜的钱塘江。
三年的时间说短也不短,说长也不长,在这期间张风轩一改往日的纨绔形象,不断的出现在辽国边境,这西北与辽国这些年摩擦不断,双方也都养成了默契,今天你打我一下,明天我就砍你一刀。
如今西北边军已是对这位世子殿下的看法有所好转。那些跟随西北王南征北站几十年的老兵以前都是对这位世子殿下愤愤不平,可是如今看到那年轻的身影让人不觉想起了老王爷年轻时的样子。也是如世子殿下这般年纪,在那战场上每一次都是第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
今日,朝堂议事一直持续到晌午时分,议事内容为将天下六州分为二十七郡,每个郡设立郡守,郡丞,郡监各一名,而郡守作为一郡的最高长官总揽一郡政务,郡丞有负责一郡安保职责以及一郡的兵马管理,而郡监是负责对一郡之内所有官员监察职责。
在完成了地方官员架构后,又开始了对中央官员与职位的调动,正式废除先帝设立的三公九卿制,开始实行三省六部及内阁制,在边境之地设立节度使同时又设立五大军区。
同一天,有两道圣旨传入西北,张林雨看着那两道圣旨没有立刻去看,而是现在窗前看着天空那一片片飘过的云彩。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大概是一盏茶的时间或是更久,只见他嘴角微微一笑,转过身来翻开那两道圣旨,看着这两道圣旨神情平淡,不一会儿便是将那圣旨收了起来。
几天后,大夏的朝堂炸开了锅,在这含元殿上大臣们议论纷纷,苍羽平静的看着他们,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结果,金銮殿上的大臣的朝服皆有不同,武官皆是以红色为主了,而文官是一绿色为主。
此次大夏大规模的人事调动自然是导火索,三高官官分别是中书令正三品为魏卿,此人在苍羽执政期间不显山不露水,但是此人却不可小缪,记得他苍羽是先帝诸多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是他一次又一次帮助,最终使他登上了这帝位,这便是大夏史书最出名的九子夺嫡,而他注定也是这史书中不可或缺的一页,他不怕后世的史书如何写,也不怕后人如何谈论,他只知道,他只要做自己,无愧于大夏先祖便是。
朝堂上的那些老人都知道有这一号人物存在,私下里他们都将他称为帝师,对于皇上将他任命为中书令都没有异议,这当然是废话,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站出来,除非是他想死了。中书省后又增设中书左右侍郎两人正四品,为中书令之副,分别是安雨晨和洪敬言。
门下省设侍中二人,正三品,由李元杰和吴山居担任,下设有门下侍郎二人,正四品,为侍中之副,方正浩及柳青云。
尚书省设令一人,正三品,由赵淮安担任,下设左右丞各一人,正四品,由晋兰亭和左轻扬担任。
六部尚书分别是陆世隆(工部),徐世绩(兵部),李长英(户部),孟城南(刑部),公羊宇(吏部),武案峰(礼部)。
设内阁大臣,分别是谢玉,叶无极,沈嘉穷,此三人为辅臣,大小黄门郎,等。
之所以吵吵嚷嚷是因为,此次变动苍羽大规模的认命了年轻人。让很多资历深官员愤愤不平。而这还不是主要原因,今天朝会上苍羽将西北更改为北凉,同时为皇长子册妃,而对象便是那人屠的二女儿。因此今日的朝堂才显得乱糟糟的。
不论大臣们如何反对,苍羽亦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