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望着江月失望又痛心的眼神,自己既羞愧又心疼。他想抱抱她,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安抚她以及和好的最佳方法。他垂下的双手微微抬起,但又克制地放下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秦勉突然冲江月吼了起来,满腔的愤怒和怨念惊得江月打了个寒战。秦勉注意到了江月的惊吓,但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是太子,是表率。我不能行差踏错,父皇一道旨意下来,就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
江月克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咽了咽嗓子,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不要太露怯,他的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他不敢抗旨的,但是江月还是非要听他亲口说不可:“所以,你会娶周沐!”江月用的是肯定的语气,但是她其实有一点侥幸希望秦勉能反驳她的。
“这重要吗?”秦勉其实有一点没有想到到这个时候,江月在意的还是这个。难道她自己的处境不是更危险些吗?秦勉见江月闪着期盼的泪珠等着自己回答,他难受极了,他想尽快结束这场战役,“好,我告诉你,事已至此,是的!我会娶她!”秦勉用一种无奈又不耐烦的语气说完之后竟然感到有一丝轻松,他悄悄吁了口气。而就在秦勉说“是”的同时,江月眼眶里闪了许久的一滴泪终于掉了下来。江月倔强地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故作轻松地说:“太子冠礼之后果然成长不少,是我还揪着过去那些稚子童言不放。”
“江月,我并非在玩弄你,我喜欢你是真心的,但是……”
“但是太子自有自己的算计权衡。”江月怕再听到什么,自己会控制不住更失态,索性夺过了话语权。秦勉看了看江月假装坚强的模样,他默认了,是啊,和你的生命权衡,能不能拥有你又有什么所谓呢?想到这一点,秦勉在看江月的时候总能好过些。
“江月你,你,我是说,你打算怎么办?”秦勉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出口。他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如此无异于在江月伤口上撒盐,但是他没办法了。
江月惊诧地瞥了眼秦勉,冷哼了一声:“不劳太子操心!”江月没想到昨天还为这两人吃醋的秦勉,今天在和自己分手之后居然那么着急打听后续。能做到这份上,只怕说爱,也没多深吧!
“月儿,郑国虽远,但听说沿途风光如画,就当散心也是好的。”
“你凭什么替我拿主意!”
“月儿,我是为你好。皇兄生性凉薄,志在疆野。你也知道他对云裳一直放不下。刘陵好歹是钟情你的,纵然是日后变了心,你是卫国的公主,他不敢轻慢你的。何况,你不觉得,嫁给皇兄,对我——对我们太残忍了吗?”
“残忍?秦勉,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就很残忍吗?”江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不知道秦勉的下限在哪里。江月认为话已至此,自己已经没有再待在嘉德殿的必要了,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不给秦勉再多解释的机会。
苏墨见江月梨花带雨地从内殿出来,立即单膝跪地行礼,同时将头埋得很低很低。苏墨知道郡主素来要强,自然不愿见自己失态的模样被人撞见。这也算是替自家主子全了这最后的体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