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
整个城市笼罩在雾蒙蒙的霾中，让十一月的天气显得更加冷了几分。
林然和父亲林正阳及杨敏乘车，在稀薄的雾霾中乘车到了青禾县政府大楼。
青禾县政府在办公楼单设出一间办公室，专门为承辉公司进行资质评估审核用，此时已经挤了不少等待审核的公司负责人。
“填一张表。”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戴眼镜男子依次给人们发审核表，填写基本信息。林然接过表格和笔，道了声谢，便垫在墙上一笔一笔写起来。
“林正阳来了吗？”
这时，坐在办公桌上埋头写东西的五十岁男人大声问了一句，林然和杨敏、父亲林正阳眼神交汇了一下，都闪露出几分疑惑。
林正阳整了整衣服，越过走廊的人群，走近前那男子，声音洪亮道：“来了，我就是林正阳。”
五十岁男人抬头看了看，微笑说：“好，你先去五楼会议室等一等吧，我们会对你的资质进行单独的审核。”
林正阳道了声谢，便走回林然和杨敏身边，只听那五十岁男子又高喊道：“焦晨光来了吗？”
林然停下填写的笔，扭头看了一眼那个听到喊声后走进去的矮胖中年男子。
“认识？”杨敏随口一问。
林然轻轻摇头说：“不认识，但我对这个名字特别熟悉，好像是我一个同学的前任老板，在三叶镇开玻璃厂的。”
“二蛋，刚那审核的人和我说，要咱们去四楼会议室等一会儿，说要对咱们进行单独审核。”林正阳说。
“好的爸。”林然应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填完审核表交了过去。三人走出长廊，从楼梯去了四楼会议室。
这是一个约莫能坐下十几个人的小型会议室，林然三人静等的时候，也走进来了四家公司的负责人，其中就有领着一个二十来岁青年的焦晨光。
不一会儿，之前承辉公司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又跟着走进来四名男子。中间的两个人都带着眼镜，一个年龄大些，一个年龄稍年轻些，眉眼之间都极其神似。
年龄稍大些的男子，正是林然所熟悉的国土局局长卢国梁。而凭借名字和长相，林然也不难猜出他身边另一个人的身份，正是人们一直相传的卢国梁的胞弟，现如今青禾县的一把手，县高官、卢国康。
“大家请坐。”卢国康操持着一口标准流利的普通话，坐在首位，淡笑道：“今天单独把几位请过来，是要谈一下关于长风化工园区的事。虽然我县政府对外宣称资质合格的公司就能参与竞拍，但不得不考虑可持续发展和环境问题，经过承辉公司姜先生团队的筛选呢，诸位其实算提前入围了，接下来就让姜先生据具体事宜和各位谈谈吧。”
那个五十多岁的姜姓男子笑道：“咱们这几家都是经过综合考量后内部入选的公司，我来介绍一下吧。分别是吕梁纸箱厂、晨光玻璃厂、雏鹰投资有限公司、正华籽油厂。公司负责人是吕梁、焦晨光、林正阳、方正华几位老板。”
姜姓男子分别和握了握手，开始谈及四家公司对青禾县的利弊。最后由四家公司的负责人谈公司发展规划，以及能为青禾县所带来的好处。
“诸位谁先说？”卢国康扶了扶眼镜问。
“我来！”林然微笑着举手。
“他是林正阳的儿子，今年咱们县的中考第一名，青城那家雏鹰教育互联网公司也是这孩子实际操办的。”卢国梁在旁边随口一说。
卢国康眼神中露出浓厚的兴趣，便道：“行，你来说！”
......
半个月后。
长风化工园区拍卖会上，林然成功以120万元的价格买下化工园区的地皮。
同日，雏鹰教育公司注册人数破五十万人。
这一天，林然在公司的会议上宣布，雏鹰教育网启动线上广告业务和在线课程业务。
由陈青南从国内各所著名中学邀请到的骨干老师，将通过线上视频的方式，为雏鹰教育网的学生们讲授学习的知识点，试讲课程全部免费。
一直闲置在公司，偶尔教林父练打字的唐瑶出任了广告部的负责人，并且通过曾经在电视台的人脉，直接为公司拉来了100万元的广告植入。
林然的外甥女小伊伊，也提前读了青城最好的一所重点小学，开始了小学生的日常。
......
鹿州的冬天格外冷，尤其是十二月，西伯利亚的寒流肆无忌惮地穿过北边低矮的群山，贯穿过境。
青山乡，黄河村。
重盖后的林家是四合的大院子，靠北朝南的那面盖起了两层的小洋楼，隔壁王二喜家也沾了林家的光，整个墙院被修缮了一番。此时，黄河村的书记、村长、各村委委员，都一股脑地挤在林家有暖气的屋子里。
他们倒不是来“蹭暖”，农家冬天的炉子也是格外热的。他们是来听林正阳家的小子来讲“致富发财”的路子。
现在整个青山乡谁不知道，林家出了个光宗耀祖的小子，开了一家公司钱多得花不完。
大客厅里，黄河村这些挂着各个头衔的村委自己拿着垫子盘坐着，认真地听林然为他们讲致富课。
这是林然在创办恒通物流后没多久便开始的第二个计划，也是他闭环产业中的一环——包装土豆。
黄河村的土豆质量很好，但由于农虫病害以及小家小户种植的原因，黄河村的土豆并不能为村民带来可观的收入。稍微有些生意头脑的村民会开着三轮车到市区叫卖，但往往是价格卖不上去，还得遭城管撵。
林然仿照前世卖包装土豆致富的方式，打算提前搞这样一个事物，正好和电商及物流配送沾边。
“咱们村和黑水村的土地都按照我的方式搞起来，大面积种植，统一管理。村里种植经验丰富的大爷大妈都按照底薪加提成的方式发工资，年轻人愿意下田的下田，不愿意下田的可以去三叶镇的恒通物流上班，我向大家保证，争取做到一户人家至少有一个拿工资的劳动力。”
上一任村长葛老三在和几个月前林然发生矛盾不久后，便在新一轮的民主选举中败选。新上任的村长赫然是林然儿时玩伴刘小胖的爷爷刘铁平。
刘村长听完林然说话，犹豫道：“小林，要让村里所有人都把地交出来承包，这可不好办呐。”
林然道：“村长，这并不妨事。观望以后再下决定是人之常情，我们只要能带动一部分勤劳肯干的村民先把这个事情搞起来，观望的那些人见到利益后也就会忍不住加入了。但丑话我还是要说在前面，我毕竟是在做生意，一旦发生偷奸耍滑或者出工不出力的情况，我还是会按照公司规矩办事，因为这些并不在我的承诺保障之中。”
刘村长和村书记相视一眼，老书记语气坚定道：“小林，你放心，谁要是偷懒耍滑，我们村委会第一个不放过他！”
“好。”林然笑着说。
“二蛋！”这时，林依从门外探进身子，说道：“外面停下一辆车，你初中的班主任安老师带着一个人在等你呢，说那人是西北农科院来的教授。”
林然眼睛一亮，急忙道：“我这就过去！”
林然披着大衣跟在林依后面走出去，屋子里的人们一听有教授来了，也好奇地走出去看。
冻土的田埂上，林然热情洋溢地为身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比划着什么，男子不时地哈一口热气，搓搓手，精神奕奕地点着头。
安斌头上戴着一顶浅灰色棉帽，顶着一个酒槽鼻子，双手插在兜里，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和挚友侃侃而谈。
十二月的黄河村，天寒地冻，却热闹非凡。
（第二卷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