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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五尺綾羅布

眾人已被平安送至福本宅邸,魚坐騎的災禍也弭平了,如今只剩一條頑皮的魚藏身在這圈子裡。說實在的,他們不曉得這條魚是否因為報廢了迎接救世主大人的隊伍而感到那麼一點點的罪惡,還是為了自己顛覆這件全村的大事而披上光榮的外袍,總之一切要等揪出這犯案者,塵埃落定之後,他們才能確認。這東西抱持的心情,可能是既悲又喜的。

樹叢的那一端,一個肉紅色的駝峰埋在了葉子間,中間還動了幾回,像是要抖掉皮上的跳蚤般磨著堅硬的葉子想止癢。那就是顆仙桃,五月的果園裡採擷的,小豐滿,香香甜甜的,好像盯又沒在盯。我們的女主角圓香走進片片的翡翠,大林之中,腳邊的葉片亦如佛手柑,扣住她的後背。「出來吧,魚兒,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那魚僅聽她一言,從葉子裡抬頭,表情正戒慎恐懼,一眼閃爍著晶瑩的淚光,而另一隻......可能是瞎了,還糊著搬家紙箱的封條--其實是劣質的符咒。

別怕,姊姊救你。圓香嘴角掛著微笑,伸出手,魚搖了搖頭,一度向後退,但自恃對小動物強烈的愛心的她,終究迅速地撕去了那張,很礙眼的貼紙,這傢伙不到三秒就飛上天,身後的砂粒飛起,出現一道蟲卵似的六角形組合成的障壁。

「音羽!我有一種將死的預感......不對,我身在死亡的邊界啊!快想點什麼辦法......」妳自己惹出來的,怪我囉。音羽表示再也不替不相干的人出力了,錯愕之餘,圓香往回看才真正見到那條魚的左眼,其實是個血紅的窟窿,水銀不受控制地自那傷口一滴滴擠出,周圍的黃色蝴蝶紛紛飛起,兩側湧著深海的波濤。

「喂!你是不是有什麼冤屈?少隱瞞了,誰沒有難堪的事,妳的經歷說不定也是某個人的回憶,講了大家好解決嘛!」玲朝著它喊。天知道那魚更加狂野了,居然長出了手腳,如一隻惡狼,走向這個少年,手勒著他的脖子不停晃動。「其他人也是異形,為什麼不去抓他們,偏要來制裁我?難道我是次等公民嗎?你說,我在這座城市打拚了二十年,誰沒有依靠我吃到這一口飯,你們卻覺得,我是壞人......」說完口水噴得讓他要撐起油紙傘來擋。玲稍微移高傘面露出眼睛,「你......該不會是現實世界的人吧......」魚的眼神變得急躁,我的怨恨你們能解嗎,他揮出的傘尖抵住它的臉,兩人立著而它握住傘柄推開,一手回歸再度掐玲的頸,向玲挺進。不用再說了。魚放開他,隨後化作一架小飛機,旋轉著準備打向每一個人,脖子輕鬆多了,玲說,可是他還不知道怎麼把魚怪拉下來。

我的錯啊,我的錯......。圓香著魔似地叫著,但最使人吃驚的還是美生奈,手夾著台單眼相機,往魚身上狂拍,一連十幾個快門,刺得它連連閃避,跑起來,甚至四肢縮回身體,擺著魚尾游走,一邊用兩片魚鰭當遮光板。一群死小鬼。心裡暗自不甘之時,忽見得一隻穿雲箭,射進為非作歹的魚的腰間,它就痛得跌下「天壇」,又落了幾個鐵做的斗笠,不知是何方高手。

魚怪的臉上寫著「哀」、「慘」二字,狼狽不堪的爬向花園的出口,魚舖的小夥子前來領回的時候看見它的慘樣,還嚇得衝出圈子,再照原路走一次,「行了,你趕快把這隻魚精帶走,我們跟它不太投緣。」

於是那小夥子順手拋出張塑膠墊子,讓魚攀附,又使它咬住墊子前端金鍊,鎖上之後,牽著引繩將它帶離。這小子,以前未曾看它這麼兇悍,想當初仲介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極力推薦,也是片面之詞。他想,這條魚是好動,可載過的客人俱給出五星的評價,怎麼也想不到今兒個給他捅了一個簍子。

夜晚降臨的街,金色的燈海在漆黑斑斑的樓閣間流淌,當立起鯉魚身的壓克力牌,代表重回了一年最備受期待的盛會,八色的鱗安定人心,海浪般集中的整條路鐵管的另一頭,是眾商雲集之地,鈴鐺蛋糕、鯛魚燒,紅豆夾帶著吸引嗜甜者的氣味,其繁忙仍舊彷若白日一般。

他見四下無車,小心地觀望然後過了去,路上的行人從不回頭,他可不想這麼早回店裡。老闆娘是個兇婆子,教他做這做那的不打緊,問題是不合她意就會被虧,再來是罵,不准吃飯甚至扣工資。她最近還雇了個掃地工,基本上能取代的都被取代了,因此他搞不懂自己的定位。他倒是覺得,顧門口那一大攤的魚,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不會吵,還能生錢。

只是這雲祭真是可憐又可悲,雖說觀光潮總帶著金錢彈,行遍每一個角落,但它們的主力全都被不知由什麼派生的紀念公仔,大毛巾等等的吸收掉了,小店的業績甚至相較於平時下滑了。他自己也明白這種思考將有損他的樂觀。他邊走邊踢路上瓶蓋,接電的面板開出長長的白帶魚,滿版,跟他一樣不顯露情緒,身指向的啤酒屋,夜夜傳遞著沸騰的聲音,釀酒者的星,光明的星,他裝作沒看見,欲通過,斷絕他對現代生活浸潤過的一切妄想,可是窗前的酒客正喝著特大杯的啤酒,將大盤生火腿夾著配,穿大號衣物,就連鈔票的面額也是大的。喔!祖宗啊!為什麼一間店能擠下如此多人,他已經沒有飯錢了,為什麼還要逼他去娛樂這群富人。

「傻子,你想進去?瞧你這副窮酸樣,口水都滴到地板。」一個路人甲趁隙評論,像個哥們,用力拍他的肩,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熱情,仔細看了看,那人英俊挺拔,原來這貨是真爺們。「哥,還不知您貴姓大名?」那小夥子問道,那人只說要他別怕,他也是打魚人,不過現在做陸上的活比較多。小夥子道他們交個朋友吧,順便去喝個兩杯什麼的......。

「免錢的飯,這個倒也容易,你只要把你衣服裡包的珍貨拿出來就好了。」小夥子矢口否認,他只是個做工的,身上哪有什麼稀奇的寶貝。「不信?我便個魔術給你看!」這名路人甲拋出個護身符,上頭的星星大發紫光,他竟不自覺去接,跳起的同時,外衣被一股不自然的力量強制拉開,裡頭十個光點飛出,他發覺不對才要抓,裡頭竟然是小小的怪物幼魚。「好啊!你倒是藏得挺深。」小夥說他什麼都不知道,那人便猜他是想著這群怪獸還小,能賣個好價錢,往黑市的途中,好巧不巧栽在了他的手上。「多謝你幫我找到我的東西,你手上的那個,對,就是那條魚,拿過來。」小夥想跑,一隻紅箭剛好插在他的腳邊,他忽然覺得生死是一瞬的事。

他急忙提起繩子,向著車邊拔腿以為從此暢通,沒想到腳底下跟了隻白光聚合的魚,左右移動,兩足之間鑽來鑽去,他踮腳,那東西反而更來勁,一個路口車流匯聚,各大燈光照射之下,那白魚就突然躍起,一口咬斷繩索,他還驚恐未定,半截繩子猶捏在手裡,他的獨眼魚則滾至旁邊的人行道,牙都給弄碎了幾顆。「都跟你說了不要白費工夫,遇到我是你的福氣,小弟,這鄉里的公物呢,還是請你別中飽私囊了。」

「大大大......大哥莫怪罪,小弟也是窮苦人。」小夥子見他的目的暴露了,只好低聲下氣,一碗酒,哪裡會招來這些枝節。惡棍。他在心裡罵著。

「你的臉色真差。如果不想我找你麻煩的話,記得區民會議把票投給吉倉。再讓我逮到任何一次你做壞事,不必等福本家動手,我自己就會先把你種到土裡了。」那人轉過頭,一身復古金光閃閃的衣著,使小夥子更相信他,街頭打混多年了,地頭蛇一隻。謝謝大爺開恩,小夥子頻頻敬禮,那人把魚上下顛倒地抓,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了。

此時福本宅中,音羽告訴大夥說,所有的人都可以自由走動,晚餐準備好會來請他們進門的,把這裡當自己家,放寬心去玩,畢竟累了一整天。「喔,天啊!音羽大小姐,這是特例中的特例,今天還頗開放,是吧?是因為有求於人嗎?」美生奈語調一樣尖酸,音羽聽了,心裡愈不自在。「這是禮數。火氣這麼大,小心滿臉痘子!」當仁不讓啊,姊姊,失敬了。美生奈說。

「也沒必要將話說絕,多一點人幫忙,速度總能獲得提升。我們異形知道的治異形的方法,不可能比你們少。別那麼排斥,又不是髒東西。」玲趁機把話題帶往自己這邊。「什麼時候輪到你說嘴了?這個敗金女,只想著要拖著我們家拿好處。私人恩怨,讓我來好嗎?」音羽一聲勸阻道。小哥哥說得有理,音羽姊姊,澆熄人家的熱情可就不好了。之後這三人在花園裡論戰不休,圓香看情勢緊張,又沒自己插嘴的份,便走後面一條小路,還落得耳根清靜。

不過這座院子不愧為大戶人家的門面,青草連綿,杏花遠迎,茶樹下的土壤倒著一隻被塗了花彩的葫蘆,水藍色的身體,只留一張素淨的臉,從形式上來看是尊不倒翁,但是太過瘦長,怎麼看都不像是能立得起來的模樣,她伸手欲碰卻消失了,便行至道路的另一端,翠綠的傘蓋下方有一口古井,用黃色的防水布蓋著,貼了不知道多少張符咒,彷彿地下震壓了一隻魔物,鐵燭台串成了好幾條線,纏著井周圍的樹,白色蜂蠟的蠟燭便停泊在上,似乎提早慶祝了祭典,十分慎重。

圓香抬頭,那小不倒翁竟就立在布的中間,被看不見的絲線牽引,她迎了上去,一抓那葫蘆脖子,不料葫蘆連著布一同被扯下來,上頭的法器跟巫藥也如小雨掉落,她的腿一面避開,後來站穩發覺井早就枯了,往裡看,深不見底,朝著井口叫了兩聲,只有自己的回音。「福本那傢伙,好一個怪癖,非要把家裡裝潢成鬼屋......」

那些葫蘆像是能通人語似的,剎時飄起,她愈使力,葫蘆就硬是拖著她的一條手臂,有萬鈞力道,一會兒上下左右飛透了,她還不肯放手,跟著葫蘆繞圈圈跑,豈知葫蘆到了井的上方,一動,空中來個大翻身,整個人就被甩得肚子朝上,掉進去這深井。

體驗自由落體之時,又是止不住的高音,背撞上地滾了幾下,她的厄運才終於告結。「痛痛痛......」圓香慢慢坐起,手撫著腰椎,全身筋骨無一處不酸疼,是說這口井也沒掛個水桶,是棄置很久不用了吧。她定睛一看,前頭有個人工挖掘的隧道,隧道的牆只點著一盞手提燈,她回頭,土牆上通往井口的爬梯,已生鏽得不堪使用了,中央還有數個缺空,她想,沒法回地面,就只能大膽地往前走,於是進了地道,耳邊盡是些奇奇怪怪的蟲聲。

根本就像愛麗絲掉進了兔子洞。她走著走著,發現洞穴意外地寬廣,石頭與泥土間還包著幾張竹蓆,地道散落著拉麵點券。是人的住家?但她從進來就沒看見活人。一陣水泡泡聲,走到兩側,忽有大魚游過,一隻接著一隻,又叫醒牆上壁畫的魚,大家號召著離開地牢。魚的遷徙果真妙不可言,圓香成了追逐魚群的戰士,地下竟有這麼一條河,輸送著無限的生命,她看得出來,那是福本的魚,也是水中真正的魚。再往前進,石壁間架著一道柵門,門牌的漆已脫落,就不知是誰在地洞建了這棟密室,所有的魚都自動停在門框之外,猶如被咒語擋下。

圓香低頭勉強進了門,一段土石的路,整個空間遂變得明朗,數十根木頭柱子撐起洞穴的天,井字排列,氣勢挺拔,一如某位先烈的地宮,講求著力與美,大概是福本宅邸的地基,條理分明,圓香想了又想,地面下的部分就很驚人了,更別說是地上。她走近一半紅色的房柱,意識到每幾根柱子就隔出了一個大空間,裡頭放著各式各樣的漁船,有的畫成了魚的樣子,有的作工精緻,繫著回收的布料作為風帆,還有更多保持良好的船,船身內還備著粗繩與漁網。

「你是誰?姐姐說有討伐者要來,就是你嗎?」一道宏亮的聲音說。「那個......我沒有惡意,我只是來調查事情的。」圓香忙答道。「有什麼好調查的?我姊姊都不敢進來了,你敢進來?」姊姊,有太多姊姊了,但這個人知道討伐者,她不就是福本芽羽了嗎?

芽羽輕輕瞄了一會眼前的人,原來是個外表乾淨整齊的小女生,一身貴氣,挺做作的樣子,算了,暫時不要正面回應好了。她想。「好,妳答對了。果然跟姊姊說的一樣,是個呆瓜。」圓香四處找尋說話者,莫非音羽背著她打了通電話給妹妹?「我在這兒,別在我眼前動來動去,煩死了。」她碰巧摸到一艘彩繪的船邊,船艙裡臥著一人,秀麗的短髮,一身輕便的運動服裝並翹著腿,兩手墊著腦袋,很是目中無人。「您的威名,村子裡的人都曉得......」

芽羽緩緩地從船頭爬起來。「天下的事我早就不管了,外界的變化太大了,能操縱再多的魚也只是一時的。」她靠著船,身後白魚集結的圈不停地轉著,有如萬花筒,側面落下的光束照出她黯然的臉孔。

這地方放置了所有走入歷史的跟現存的備用的船,是福本家的大倉庫,裡頭可能還收藏了上百條的工作船,從福本祖父那輩便流傳至今。那得經過多少年月的累積啊......。圓香喃喃道。

「算是很古老的東西了吧!那些魚替我們免除了海難,保障我們漁獲的豐碩,而我們只取自己所需。」芽羽跨出船。「所以我們可以面對面談了嗎......」圓香發問同時,她亦走上前。「我就在跟妳談了呀。你們,是抓了吃不完的魚吧?普通的魚,異形魚......不管需不需要都去掠奪,還真是不挑。」芽羽說。

「異形十有八九都是恐怖的野獸,忘了妳哥了嗎?.....我們不是不幫他,其實我們也不能確定哪一天突變會發生,屆時,受害的就不只是村子,整個吉倉都難逃一劫。」圓香說道。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那它們......又能回到哪裡去呢......。芽羽的笑中帶著哭泣。「我會把它們收服的。如果我做不到,我的夥伴也會替我完成。」

芽羽的手蓋上雙眼。「那是。」她的掌垂下。

圓香看見柱子中,那橫一條豎一條的,木製的牢門,小魚頭頂著食物就往門裡送。「我哥他已經忍受太多了......」芽羽道,一瞬間大嘴的吳郭魚,排成一道牆,舞動著鰭回望著她,我所做的是正確的,上面的魚游來,絕沒有錯,下面的魚亦來了,是對的,旁邊的魚還翻了個圈,你們同意我說的吧。圓香喊道,然而眾魚疊成一座塔。「因此我繼承了他的大志,不可能輕饒過妳。」

面對芽羽強勢的宣言,圓香只得退下,不料又踩空了腳,跌進了一條船內,驚覺無法再動,芽羽走來。「我可沒打算讓妳離開。」她順手放出兩條魚,剎那便長大,交替著襲向圓香,極短的一刻,「往下看,然後斬了。」一個神祕人對著她的心說道。

圓香疑惑之餘,忽見衣袋裡那小不倒翁,側著身露了一半出來,不倒翁的頭只一個打開的抽屜,存放的就是那紅色的結晶,她急忙一丟,一把大劍便騰空現出了蹤影,雙手齊揮動,腳下船身裂了一條長長的縫,隨後分成兩半,正好一腳是一半,她迅速跳開,破碎的船身被踢力運往牆角,粉塵漫起,圓香對自己的機警感到不可思議。

雙魚左右包夾,她趕緊以刀刃擋過一輪,這隻打下來了,那隻又填補了防守的漏洞,金黃色的魚飛躍石頭地,一個大鵬展翅,她只好全力使劍往後腦勺,魚就無法進攻,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條魚平直地向她游來,高度對上她的眼睛,根本防不勝防,於是背後的手將劍轉了一邊,給魚劃了一記,之後向前硬扛,一來一往間,芽羽是動也不動。魚的行動似乎是跟著她意志在走,圓香揮劍幾次落空,身體轉得分不清眼前的是敵人還是空氣,左一刀,右一刀,那兩條魚受到刺激,各自繞行圓香的一側,繞個弧,好不容易要相撞來個雙響炮,她愈行一石二鳥之計,兩者卻錯開了。她想用劍趕上其中一隻,手卻不能指令,停頓越久,越是感到劍的沉重,雙手一回就被這把劍往下甩,她只蹲著馬步舉劍,再度拚上全力一砍,先前那種能輕鬆駕馭劍術的感覺消失了,狀態要是好,無論招式的配置,劍握法的變換,以及速度的變換,都應該融入靈魂中的。

兩條魚一邊繞圈子,她愈出招抵禦,卻是揮一下,那劍就掉一下,對手進入連續攻擊,誰知這不爭氣的劍身盪到了谷底,第二條魚趁機打下她前方空虛的一塊,圓香想讓劍直進,依舊只能低空迴旋。爾後雙魚齊攻,她劍也不用了,就拿手肘來擋,兩魚稍為游開,還沒喘完氣,她又再揮了一次劍,動作已很遲緩,給魚看透了,她削了十次都刺不到一個。

「妳看起來配不上那把劍啊,呆瓜,武器的加成是一時的,不能夠仰仗的,妳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傳到妳這種人手上,真是有辱這把劍的名聲......」芽羽一張手,兩條魚便急速往近身範圍打,劍揮不出去,手連忙接上魚攻打的地方,擒住魚體一捏,魚血便濺出棵海中的珊瑚樹,作為代價,圓香的手掌也被魚鰭割了一道傷口,魚滑出她的虎口墜落。「妳很令人煩躁啊!」一隻紅龍自芽羽手邊放出,圓香拿起劍拚最後一次向外推。「異形不應該是這樣用的!」

芽羽舉手再運鷹爪功,「妳拿的可是變形之劍,異形的劍刃啊!」千萬水珠一起飛往彼端,形成一道巨浪,魚瞬時游出,圓香的劍柄正巧擋住魚的身軀,劍承受不了對撞的能量,一時間斷成兩截。

圓香手裡原有的半截劍掉到地上,手再也拿不住,她呆呆地看著它。沒招了,芽羽大笑,四面都有魚游動,乾脆作壁上觀,她也沒法反撲。圓香突然朝天吼。「卷經幡!」

晃眼,一個捲起的布軸,自她的背包裡飛出,攤開,卷頭寫著「異形專用」,向外擴張,向被拆解的盒子般,從裡頭分出不同的布片,封住每一面牆,重新佈置了整個場地,隨後狹長格子的和室花紋浮現,並開始跑動,吞掉了天與地,而卷頭的四個大字,卻還在牆角高高掛著。大多數的水滴被往回吸進布簾,水浪退潮,降下的布條,一圈圈向上包住兩隻魚,一發力,光點便由布的間隙冒出,布團瞬間垮去,布還直立著,那魚卻失去了蹤影。

「好樣的,終歸是討伐者......竟敢在我面前作弊!」芽羽手一打,便有健壯的魚,合攻圓香一人,還未出她的指揮圈子,就向著地毯撲去,被布包裹各自消化。從此芽羽不管怎麼揮,都再叫不出一隻魚。她搖晃的步伐向後踏,那布只是微微的凹陷,而不把魚還給她。厲害的異形能使整個空間充滿自己的法力,進而變化出怪物。現在外頭的一層布,吸走了有利製造怪物的環境因子,破壞了這個溫床,卷經幡就是利用這項機能打擊對手的。

屋外走廊腳步聲一段急起的快板,誰能料到五尺的布巾幫土牆扭開了一個入口,終使得那人現面找上此地。「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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