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手掌厚的刀身断成了两截,把王老头和马韬两个都看傻了。
马韬还是头一回见到南宫发飙,给他这一手怪力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头则是见了鬼一般上前一把抢过两截断刀,拿在眼前翻来覆去的仔细验看。
在确定是自己亲手打造的兵器之后,抬起头看着南宫鸩虎说了一句。
“行啊小子,这把子力气,不跟着老汉学打铁可惜了。”
马韬听的一个趔趄,险些没一头抢进兵器堆里扎死自己。
“你这老头,说什么浑话呢!”
南宫冷着脸转身就走。
“走吧,看来今天是别想找着趁手兵器了。”
“等会!”
老头一声大喝,猛地窜到两人面前张开胳膊拦着。
“你小子不就是仗着力气大点才毁了我的兵器嘛,可不是老汉我的手艺不行,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是嫌这里没有够份量的,前几天那个人咋的说来着,哦对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老汉的名声可不能让你们给这么糟践了。”
马韬嘿嘿冷笑,“怎地?还想跟我俩练练啊。”
老头把一块写着歇业的木牌挂在门口,背着手气哼哼说了句“跟着”转身便往铁匠铺里面走。
马韬看看南宫,见他没有什么表情,犹豫道。
“去看看?”
南宫拿鼻子哼了一声。
“怎地,你还怕个老头?”
说着大步跟去。
“嘿!你这家伙,咱俩一伙的好吧?”
铁匠铺后面是个露天小院,用木板茅草凌乱的搭着一些个小棚子,棚子里面胡乱堆放着一些干草,一些个兵器隐约可见。
名叫王铜锤的老头撅着屁股在草里一阵倒腾,半响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对南宫说道。
“有能耐,把这玩意拿去耍起来。”
马韬抢先一步探头去看,一把。。不对,是一柄,也不对,是一根。。。
“我说老头子,你特娘耍呢吧?从哪里捣鼓来这么一根柱子,这是哪座庙里拆回来的吧?”
王老头嗤笑一声,随手折了根草茎擦掉灰尘叼在嘴里有滋有味的咂么起来。
南宫伸手拦下就要跳脚骂娘的马韬,走到近处看了一会,期间还伸出脚蹬了蹬那根巨大的柱子,似乎在查看柱子的情况。
“噗~”
老头一偏头吐掉草茎,呲牙扣着牙缝讥讽。
“你不是闲轻吗?这东西差一斤正重三百,里面掺杂了不少稀罕矿石,来历嘛,老汉就不多嘴了,你要是能拿的动,白送。”
马韬一张脸黑的像用了好多年的锅底,咬牙切齿的瞅着这个无良老头,恨不得趴他脸上吐上几斤口水淹死他。
“不是,我就纳闷了,这东西就算拿的动,平日里难不成要抱在怀里?还是说见了人就这么往前这么一丢,压死他们?”
老头懒得搭理这个碎嘴小子,饶有兴趣的看着南宫鸩虎,见他终于有所动作,忍不住直起身子,伸长脖子仔细去看。
南宫弯下腰,双手抱住柱子试了试,随即直起身子把袖子挽好,复又弯腰抱住柱子,吐气开声一声闷喝!
“嘿!”
土石翻涌,南宫壮硕身体连连后退,一根又粗又长黑黝黝的铁柱从土中逐渐露出全貌。
嗵!
铁柱被南宫整个的抱起一人高又重重丢在地上,震的地面一阵尘土飞扬,柱子上附着的一些泥土也给震的脱落,露出铁柱完整的面目。
铁柱通体有两米多长,体表上有些凹槽,底部又延伸出一个能容两手握持的把手,通体黝黑,混杂着一些不规则形状的暗红色纹路,直径也不小,几乎赶得上一个成年男子的腰围,整个就是一根巨大的铁棒槌。
南宫鸩虎走到铁柱另一头,伸手握住把手,提了提似乎觉得有些不太舒服,于是两手一起,竟是将柱子就这么凭着抬了起来,等柱子与自己腰身平齐,腰部扭动,一个转身猛地挥舞了一下。
呼~
一道飓风从鼻子前面呼啸而过,鬓角的发丝给吹的往后拉直,马韬眨了眨眼,这才后知后觉的啊呀一声,猛地往后跳开。
嗵!
把柱子往地上一杵,南宫鸩虎扭了扭脖子耸动了几下肩膀,活动一下身体之后,再次将柱子抬起,就这么左一下右一下挥舞起来,霎时间,不大的院子里刮起一阵恶风,地面上的浮土给吹的满天飞舞。
王老头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骇人景象,一时间竟是老泪纵横,几乎呜咽出声。
“先祖显灵,这杆血浮屠终于等到重见天日的一天了啊!”
~~~~
涿县东北方向,通往拒胡山的碎石道上,一匹矫健的马匹,载着一人往涿县缓缓而来。
天色已是渐渐昏黄,这匹不似中原披挂样式的高头大马走的却是悠哉悠哉不见多快,非是马儿不想四蹄翻飞肆意奔腾,而是马上骑乘之人不许,不能,也不敢。
因为马上除了个头不高身材却颇为壮实的老汉,还挂满了十几颗睁大眼睛满脸惊惧绝望的头颅,汉家百姓的头颅!
~~~~
涿县城门口,杨广福的路边饭肆摊子。
“成了!”
张子良端起一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大碗,凑到嘴边呼噜噜一口气喝掉半碗还多,然后拿起一双在路边树上折来的树枝做成的筷子,夹起一片羊肝丢进嘴中,一边吧唧吧唧的咀嚼着一边对站在一旁满脸期许的杨广福笑道。
“就是这个味道,羊杂的味道还差点,有点淡了,毕竟盐贵了些,不过已经很不错了,老哥你先自己算算本钱,待会我再告诉你怎么把速度提起来。”
杨广福拿一根布巾擦掉因为紧张冒出来的一脑门汗水,心里略一盘算,张嘴说道。
“那里有什么本钱,柴火我家那俩小崽子天天砍,水是城外米脂河水,这些个内脏啥的,以前都是随手丢了的东西,真要算本钱,也就盐块最值钱,可架不住这锅里全指着这羊骨头出味,这要是按着子良你的法子,老哥哥我岂不是要发大财了?这。。这可让我怎地报答是好。”
张子良哈哈一笑,举起已经被吃光了的空碗。
“要不老哥再给我盛一碗?不给钱啊。”
两人哈哈大笑。
玩笑过后,张子良又把怎么提前准备好烙饼如何保住热度,如何把那些羊肝、羊肚、羊肠之类的分门别类的提前切好,把佐料分别用小碟盛好,又教他用路边的树枝做了许多简易的一次性筷子,当然了,这东西现在叫著。
弄好了一切,张子良起身告别。
“老哥不妨明早早些摆摊,若是方便了,不妨弄一头活羊现场宰杀,煮汤的时候也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盖着,尽管让味道飘散出去,让人们在家里就能闻着味才是最好,保准能引来一大群人。”
杨广福“唉”了一声,随即又有些赧言的问。
“只是这些个东西平时毕竟没人吃,若是有人问起,老哥我怎么说,还望兄弟教我。”
张子良嘿嘿一笑,锤了他胸口一拳转身就走。
“这是杨老哥恁祖上传下来的秘方啊,就是别人家做不出来这个味道,才显得你厉害不是么?走啦,兄弟们还等着呢。”
“这个主意不错。”
杨广福愣了一愣才转过圈来,咧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