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仁愣住,“陛下……您……是要听奴才的见解?”
“恩,说说看。”
第一次,晋南安没有一脚踹飞他,而是温和的问他,林大仁眼底瞬间涌出无数感动的泪花,“陛下……”
“快说!”晋南安看出这个林大仁又开始他那些娘娘腔的感动了。语不耐烦的打断他。
“是!陛下!”
林大仁喊得铿锵有力,随后脑袋里咕噜噜转起来,他唯一没帮着传的话便是……处死柳妃。陛下那么宠爱柳妃,昨夜的发狂和一夜的缠绵,乃至今早的误早朝都表明了陛下是真的动了情。所以——
“陛下,奴才认为应当杀鸡儆猴!这样就无人敢说什么了!”
“呵呵。”
晋南安没答话,呵呵笑了一下,让林大仁又愣了。
这些日子,晋南安的笑越来越多了,这和以前绝不一样,所以,作为跟随他那么久的很久很久的奴才,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站在一个界限,而不是吃里扒外。
果然,自己押对了宝。
林大仁舒了一口气,看着晋南安满意的扬起嘴角,林大仁还没来及开口奉承两句,晋南安以放下了奏本,往龙椅软软的靠背上仰去。
慵懒的姿势,昂起的下巴,突出的喉结,致命的美感。林大仁便噤了声,不再说话。
忽然,一句话打破了安静。
“是谁让你这么问的?”
他本阖着眸,忽然张开了,对上洋洋自得的林大仁那双惊恐的眸,他扬起嘴角,眸中噙满笑意,“恩?林大总管,我可不认为你有那么大的胆子来问孤这种问题。”
“呃……这个……”
林大仁一时答不出话来,只能悻悻低头,冷汗隐隐顺着脊背留下,还未来的及想出对折,晋南安已经站起来,走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倒是聪明。孤就饶过你,不过孤得罚你……”
林大仁觉得肩上不仅仅是一只龙爪,更是千斤石。他浑身酥软,提不上劲,直到晋南安说绕过他,他这才觉得身上一阵放松……
但晋南安一句话又把他的心提到嗓眼——
“陛下……”
“放心,不难。孤要你……当卧底。”
“陛下!”
“孤看好你的,林总管。”晋南安走过他身旁,一字一顿说道,最后不忘喊一声林总管。提醒着他,这位位子,很多的人,都想要。
“好了,把柳妃用孤的玉辇抬过来,吩咐天牢打扫卫生,孤稍后要去探望青妃。”
“是,陛下。”
尽管是打扫过的天牢,浓浓的血腥味依旧刺鼻。
“阿嚏!”
在柳宜心打了第三个喷嚏的时候,晋南安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眸子里满是宠溺,“捂住吧。会好些。”
狱卒们纷纷低下头,无人敢看帝王柔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但个个都知道了,柳妃……绝对是陛下的逆鳞。
也是这后宫首个受宠的妃。
“陛下,青妃就在里面。”
“恩,你们都退下吧。”
屏退所有人,晋南安带着柳宜心小心翼翼的迈着台阶,似乎面前就是稀世珍宝。
“慢一些,这里很黑。”
柳宜心心底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有些懵懂的眸看向身侧一脸柔情的他,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他,她想说,自己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话到嘴边却吞了下去。
手被他握着,一阵温暖,直达心扉。
“陛下!陛下,陛下来了!青儿就知道,陛下一定会来救青儿的!”
“晃琅琅……”
“陛下,青儿是无辜的!青儿没有投毒!是有人害青儿!”
“陛下,陛下要相信青儿啊……”
青妃毫无那日的妖冶,一脸苍白,发丝凌乱,并无伤痕。显然牢狱中的人并未对她多加拷打欺辱,她手上戴着笨重的镣铐扑过来,扑了一个空。柳宜心则在晋南安的怀中随风转了一圈。
这里,到处散发着霉味和血腥味。
“陛下……你……”显然,近了,青妃也看到柳宜心,大笑着跌坐在地,“哈哈……我就说……陛下怎么会……会来……原来……带着病人……兴师问罪来了……哈哈……”
“青儿。”
晋南安蹙眉,揽着柳宜心的腰站在看起来干净些的台阶上,面带不悦,“孤不是……”
“晋南安,她真的是无辜的。”
黑暗中,他怀里的女子轻轻开口,晋南安诧异的低头,在暗红色的火把下,那张脸上,一双眸不含任何的杂念。
火把跳动着,不安着。晋南安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漆黑的眸子泛着冷光,语气里满是漠然,“就算如此,她也该死。”
她当初煽动太后,害她险些被花灵儿处死,她忘记了吗?
柳宜心莞尔一笑,清朗爽快的笑,微微眯起的眸和这个牢笼是如此的不相称,青妃竟然也看的愣住。如此明媚如三月阳光的女子,也难怪圣上如此爱怜。
不似自己。
倘若今日牢笼之下关起的是柳妃,她相信自己就算是明白不是她做的,也会处死她。因为,后宫里,从没有公平以及无辜。
有的是,谁更得皇帝的欢心。
“她无罪,就该放。”
柳宜心挑眉,扬起嘴角笑道,“你不想做个昏庸的皇帝吧,晋南安。”
青妃心下一动,颤了一颤,这个柳妃到底如何做到,竟然直呼陛下的名讳!诧异的抬头,却发现晋南安无比享受的点头,“好吧,看在你喊我的名字份上。”
他喜欢听她俏皮的口气,带着一丝的狡猾,喊他名字时语气微拖。
摸摸她的发,手感极佳。似乎是上好的狐裘,不,狐裘都不如她的发软,滑,顺手。
青妃,就这么被放了。
因为柳宜心这个刚及豆蔻年华的罪臣之女,一句晋南安。
宫里,自是疯传起来,陛下爱柳宜心,十分爱。
所有人都沉浸在浓浓的失落中时,一个女子站了出来,她说,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