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忌虽至此时代已经半年之久,其亦是做出了数件足以改变这个时代之事,但是受限于诸多因素,其所行之事虽影响深远,但却未出现翻天彻底变化。
至于其幻想之中轰轰烈烈将此时代进行改造的景象更是不曾出现,甚至在其行动之中,其颇有些感到束手束脚,无法酣畅去实现自己心中幻想诸事。
对此,公子忌亦只有于无人之时,独自一人叹息,却无法与人言说。
此时公子忌虽为公子,但是无论钱财,权力,声望,亦或者话语权皆是微不足道,根本无法对这个时代产生举足轻重地影响。
甚至之前其所行诸多事,其本以为,凭借那数件重大功劳,至少可以得到一部分权力,至少可以参与到朝堂之中。
但是,事实却是,仿佛对于始皇陛下而言,将是赋予公子权力乃是一件影响极为恶劣之事,是以最终公子忌只得到了一个议郎的闲职,虽有参议之权,却需得到始皇陛下召见方可参与。
至于造纸坊坊主,如此根本算不得官职,仅是一管事而已,甚至尚不及街面游徼正式,对此,公子忌实在提不起兴趣。
其虽曾想过此乃是始皇陛下对于自己的一种历练,但随之公子忌就将此种想法抛在了脑后,自己虽然表现出超过一般人的才能,但是要让始皇陛下另眼相待亦是难事。
况且让始皇陛下另眼相待虽是幸事,但某种意义上亦是难事,毕竟兄弟姐妹众多,尤其是在其之上尚有十一位兄长。
虽然诸多兄长品行皆是足以称道,但是在那个位子之前,品行是否靠得住,尚未可知。
当然,此种情绪仅仅是公子忌闲暇之余牢骚而已,并未将其放在心中,其依旧会按照自己计划,尽自己最大努力去保证大秦得以存在下去。
毕竟如果数年之后,大厦崩塌,那么一切皆是虚妄,所谓勾心斗角,就是笑话。
至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对此,公子忌却并不怎么在乎,毕竟还是如其所想,只要始皇陛下不铁了心干掉自己,其他人,其并不放在心中。
公子忌虽不否定诸人智慧,但无论动文还是动武,公子忌皆不会有丝毫胆怯,论文,其每日熟读典籍,通晓经典,再者加上诸多后世知识和见识,就算是心计方面或许有所不足,但亦足可以及时察觉,进而做出反应。
至于动武,公子忌更是不惧,毕竟其每日操练亦不是白费,况且其身体素质足够好,年齿尚幼,但足以搏虎,再加上记忆之中得自盖聂之技击之术,其每日熟悉,锻炼,半年时间,府中侍卫已无一人是其对手。
当然,此其中或许存在一些猫腻,但公子忌亦并未尽全力,足可见其自身武力亦是相当好。
虽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是身处咸阳,都城所在,况且其仅仅是一位公子,尤其是其平日虽然所行之事虽然超出常理,但其对于自身武力一事,其亦是有所隐藏,是以除却少数人之外,很少人有人知晓其具体武力。
毕竟公子忌尚且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与霸王,英布,樊哙此等猛将角力,是以其从来不曾懈怠武力锻炼。
如今公子忌所欠缺的乃是年龄以及杀伐鲜血,只是此等事情,年龄随时间推移自然增长,其身体亦是越来越健壮,但是杀伐与鲜血却是需战争来磨砺。
如今大秦一统,南北两方虽有战事,但是远远轮不到一位公子上战场。
若是历史不可更改,那么数年之后有的是机会,如果是大秦长久稳定下去,那么放眼大秦周边,全是土鸡瓦狗,勉强可以算的对手的,亦仅仅是十数年之后的可能的匈奴王庭,但公子忌绝不会给给冒顿这个机会的。
至于其他势力,或许只有遥远西方的人类文明以及广袤的海洋或许才是大秦的对手。
是以,沙场立功,封狼居胥,建立战功之事,距离公子忌实在有些遥远,看来其只能平淡度日了。
不过,一切皆有可能,未来之事,何人可以真正确信?毕竟在其出现在此时代的那一刻,这个时代已经不同了。
不说其此前所行诸事,单单是陈平的出现,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毕竟某高祖的智囊已经少了一个,未来只会少的更多。
而就在此时公子忌算计某高祖手下人才之际,其本人或许此时正在亭中酒肆之中饮酒,为祸乡里,就连其本身都不知其理想是何物。
生活本来平淡如水,公子忌亦已经习惯,唯一让其得以安慰之事乃是,其可以凭借手中的身份以及钱财便利将心中所想一一变成现实,进而将这些现实推进此时代之中,深入黔首心中。
如此一来,其亦是颇有些成就感,不至于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虽然古代社会,三妻四妾,尤其是贵族豪富之家更是无度,公子忌并非圣人,亦有过如此想法,但是相对于取乐,其更惜命。
不说是数年之后可能大厦将倾,单单是其此时仅十五岁,在男女方面过早涉及此事,其怕自己活不长。
说起来,九卿之中之宗正乃是掌管王族诸事,包括各个方面,传承后代乃是重中之重,即便是始皇陛下亦是极为重视。
是以,对其进行此方面教导之人亦早已存在,不过皆被公子忌打发到轻手下,安排到府中当了仆从。
毕竟英年早逝可不是什么让人愉悦之事。
幸好,大秦王室之中男子成婚需要加冠,是以其如此年龄倒也不急,其倒是对于阿姊有些担忧,毕竟其已经十七岁,虽身为公主,并不愁嫁,但是年龄却是到了。
只是,公子忌心中却是极为忧虑,毕竟是阿姊虽然十七,但在其看来依旧年龄尚小,若是嫁人生子,实在欠妥,更为重要的是,不知始皇陛下会将阿姊嫁与何人,是否能让阿姊满意,如果阿姊不愿意,自己又会如何做?
总之,生活虽然看起来平淡,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身处此种皇家,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是以,其要争取更多话语权,至少在一些问题之上,其所行所为需要产生影响方可。
此种诸事,乃是公子忌平日思虑所在,此时其并未挂怀,而是与陈平一起出现在了渭水工坊之中,在陶的带领下去见他们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