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策腰背笔直,衣裳与发丝尽数飞扬。
他骑马立在镇北府司衙门外,等待着几位千户,百户,以及一个指挥使,看着已经接近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来,他眼睛微眯,有些不习惯这么强烈的阳光。
“嗒嗒嗒嗒!”
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孟玄策没有回头。
街道上的行人倒是被这般威势惊住,因为镇北府司的指挥使,千户,百户一同离府,必然是要抓捕犯人。
犯人是谁?
街道上的行人有些不解。
“走吧!”
孟玄策直接驾马,一声清喝,身影便于骏马一同飞掠而出。
后方的锦衣卫紧跟其后。
一时之间,颇有些气势如鸿。
街道上,马蹄声清脆,一行人迅速赶往寒医馆。
在孟玄策还在赶往寒医馆的时候,诸葛正我已经来到了紫禁城朱雀门,在宫廷内快速的赶往皇帝所在的德乙殿,在门口稍作停留,得到皇帝召见后,他进入德乙殿,此时,高贵妃已经回到自己的武煜殿,大殿中,明帝孟庭苇正在批改奏折。
他眉头紧锁,今日在殿上还没有许多人反对他,但就是一下早朝后,便不断有人上奏折劝告他,要以大夏稳定为主,徐徐图之才是最好的方法。
特别是御史大夫沈安还请了他当年的老师,告老的朝堂重臣,以及宗室长辈。
明帝揉了揉眉心,他当年便已经言明宗室之人不可干预朝政,但如今这般,他也不好处理,所以他采取了放任不管的政策。
高谟率军讨伐海贼,想借此磨练一下水军的实力,没想到却是十几天未归,他也只有放任,江东征战其实简单无比,只要两样便可以收回江东。
第一,强大的水军,突破白河。
第二,强大的江湖人士,突破江东刀客。
高谟在他的吩咐下已经训练了水军好几年,每一年拨给他的军费也是十分客观,还不用说拨给工部的建造船只的费用,给予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自然,他对这样的军队抱着十分乐观的态度,他相信,这样的军队足以兔皮白河,攻占江东码头。
而对于江东刀客他已经秘密计划了许多年。
他叹息一声,接下来便是等待水军的消息以及军费。
军费从何而来,也要解决。
明帝孟庭苇准备看下一份奏折时,诸葛正我也来到了大殿中,跪拜后,明帝才缓缓说道,“说吧,又有何事?”
“你一般不来德乙殿,一来便是有大事了!”
他干脆放下奏折,有些苦闷的看着殿中的诸葛正我,“让我猜,是坏事!”
诸葛正我闻言,看向明帝苦笑一番,点了点头。
“说吧,让朕听一听,到底是什么事情?”
诸葛正我低下头,声音有些洪亮,“孟玄策在京城的玄武北街主道的寒医馆内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昏迷的男人!”
他清了清喉咙,“具他们身后的龙骧纹身来看,身亡的那一人是龙骧副镇将,昏迷的则是龙骧镇将!”
德乙殿内一时之间静若寒蝉。
孟庭苇脸上终究变了颜色,从高阶上快步走了下来,一旁侍奉的孙大海闻言也是一变跟紧孟庭苇,这件事情足以动荡大夏的根基。
明帝走到了诸葛正我的面前,将他扶起,脸色中有了一些慎重,“你说的是真的?”
“小孟他看过介绍剑南龙骧的纹身,应该有九分可信,现在他已经率领锦衣卫前去寒医馆……”
“走!”
孟庭苇直接向德乙殿殿门走去,急切无比,“朕现在就去!”
孙大海与诸葛正我两人连忙跟上孟庭苇。
他们没有拦住皇帝,因为这件事情足够重要,必然要确定,而皇帝是见过那两位将领的人。
剑南处于南蛮的正位,如若南蛮入侵,第一个便是占据剑南,而剑南边关是由数个城池连接起来的防线,其中最为重要,在中心的地带正是龙骧军,如若龙骧军出了问题,南蛮轻而易举便可以入侵剑南,而后反戈一击,便足以击溃剑南整个驻防军团。
龙骧军是剑南边关军团的重中之重,绝不可丢失,就像是剑南,绝不可被夺去,一旦剑南沦陷,江南,南阳必然深受其害,这样一来,大夏的安稳局面便会被彻底打破,经历十几年修养缓过来的局面就又会衰败,就算是收回来了,又是十几年的岁月修养,如何谈收取江东?
国库空虚,实在经不起这样的亏损。
…………
“包围起来!”
孟玄策勒马,稳住身形,脸色颇为谨慎,“不要放走一个人!”
“是!”
后面的锦衣直接奔袭而来,将整个寒医馆包围起来,拦截住了想要往外走的人员,百户,千户也随之下马,控制住局面。
“你们锦衣卫如此大胆,可知我是何人?敢拦住我?”
“这锦衣卫颇有些大胆了,不说这寒医馆的背景,此时也是有许多的贵人!”
“谁说不是呢?”
“要我说,这一次锦衣卫怕是有许多的人上折子,请他们的罪了?”
汪直拔出绣春刀,直接怒吼,“闭嘴!”
调转马头,凶相毕露,“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却!”
刀身凌厉的寒芒有些摄人。
但霎时间,场面安静无比。
孟玄策依旧坐在马背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后门也加强锦衣!”
“是!”
汪直闻言,直接下马,带着十几锦衣从小巷道前往后门。
街道上,锦衣包围,留下了十足的空白。
飞鱼服,绣春刀。
十足的威慑力。
特别是加上了这般的寂静气氛。
这时寒医馆的老掌柜被两个百户抬了出来,他一见到马背上的孟玄策,顿时脚下一软,主要这样的阵势,他只是一个管理店铺的人员,有些心慌,“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孟玄策淡然的扫了一眼,“沈髯在寒医馆内!”
“是,他回来没有多久!”
闻言后,孟玄策一跃下马。
看了一眼挂在高处的牌匾,孟玄策没有理会他人,直接走入,此时,整个大堂都已经被制住,锦衣们将每一个人都被迫坐在原位,不动弹,也不能说话。
孟玄策照着记忆中的路径径直而去。
身后跟着几个锦衣。
院落门口,却是沈髯在等待着他。
“沈神医这是早在等我了!”
听着孟玄策的话语,他微微摇头,“这么大的动静,我便知道你是来抓捕我的,既然已经明白,我甘愿被捕!”
他眼神坦然,语气竟然颇为轻松。
孟玄策看着这般坦率是眼神,竟然也多说了几句话,“你不过是顺带!”
沈髯也是才回到院落门口,还没有进入其中,听到这话,脸色终究是变了,因为,顾欢没有出来,按照平时外边这般动静,她绝对会出来,不出来,便是出事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孟玄策,想说什么却终究沉默下来,连带这他的眼神。
孟玄策一挥手,身后两位锦衣便将沈髯带上镣铐带了出去,而他依旧是一人先行,领着其余的锦衣,先叫人将右手房屋里面的昏迷男人抬了出去,而他在度踏进密室,在将死尸叫人同样抬出后,看向四周的各种药剂,他突然心血来潮,他终究会走出京城,还是需要一些事物,照他看来,什么最为严重,便是中毒。
所以,他叫剩下的那一个锦衣与他一起将所有的药剂都收了起来,还用上了一个大的麻布口袋,就在密室中,也省了他的精力。
踏出寒医馆的那一刻,他有些无趣,没想到这么平常,他本来以为应该有人来拦截,他好出手,这样也可以抒发心中的一些情绪,没想到就这样简单的完成了任务。
翻身上马。
姿势潇洒。
一挥手,众多锦衣卫随之跟着他一起离去,连带着守卫后门的汪直也在十几息后跟上,队伍浩浩荡荡,他却特意用了一辆马车,将沈髯绑好后与昏迷男人,死尸待在一处,这样重大的事情,绝对是不能外泄的。
领着锦衣卫,回到了镇北府司衙门。
而诸葛正我却是早早站在了正厅门口。
六扇门的人,站在锦衣卫的地盘,绕是孟玄策也是一愣,便随即向后方的人示意,他自己进去就可以了,你们不要动。
果然,孟玄策单膝下跪。
“见过陛下!”
孙大海一身便装站在一旁。
而明帝孟庭苇此时,正如孟玄策开始一般,闭着眼,仰着头。
好像只有抬着头,他才可以忽略到这种风雨欲来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