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启德在东厂里可谓日子过的生不如死,这个叫万仞的掌刑千户,整天好死不死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监工,自己左手拎着木桶,右手将长竹刷扛在肩上,本就累得要死,这万仞还不搭把手。
终于,朱启德忍无可忍,把木桶往地上一扔,一把揪住脑门上缠着的头巾,狠狠地甩在地上,直接往桶上一坐,气道:“我不干了!我告诉你,我不干了!”
由于连日打扫西阁,朱启德身上总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万仞嘴里叼着一根麦草,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装石像的朱启德,漫不经心道:“朱公子,这今日的西阁才打扫了一半哪。”
朱启德翻了翻白眼,一点都不想回万仞的话。
万仞倒是毫不在意朱启德对自己的态度,继续道:“不过这督主倒是好好吩咐我要看好公子你来着,公子如此懈怠,这让属下难以复命啊。”
“关我屁事。”
“……”
万仞双手别在腰后,忽然眼神骤冷,看着朱启德,道:“那公子可要想好哦?”
朱启德看都没看清万仞是怎么出手的,自己脚边就多了一排银针,吓得向后一仰,跌坐在地上,木桶里的脏水在地上蔓延开来。
万仞好似没看见朱启德这幅惊慌失措的模样,自顾自道:“公子大概不知道,属下比较擅长用毒,假如这些针打到公子身上,属下也不好说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属下还是劝公子,还是好好……”
话还没说完,朱启德就已经以最快速度站了起来,提着木桶就往剩余没打扫的西阁方向冲。
“倒是个有趣的人儿。”说罢,万仞换了一根麦草继续慢悠悠地跟在朱启德的身后。
“…真是,气死小爷我了,真是造了什么孽他妈的要来这里擦茅坑,上辈子我他妈是不是欠了这贺老狗的。”朱启德拿着竹刷,将头巾捂住自己的口鼻,愤懑地清洗着,嘴里依旧碎叨叨:“熏死我了他妈的,熏死个人。”
好不容易把这一间西阁打扫完,正准备继续打扫主院的,不料却被万仞拦住,朱启德表示非常不耐烦:“又怎么了?小爷我好好打扫也不行了??”
万仞挡住道路,道:“这里是督主的地方,旁人不得入内。”
朱启德又翻了个白眼,立马转身就走,道:“不扫就不扫,搞得我多想给贺老狗打扫一样,笑话。”
万仞看着朱启德走远,才转身推门而入,进了门便看见双手撑在桌上,不停穿着粗气的贺烟暝,立马上前扶着他让他慢慢坐下,焦急道:“督主,您怎样,照理说这蛊毒还有十日才发作,为何现在就…?”
豆大的汗珠从贺烟暝额头上慢慢地滴落,可见疼痛难忍,贺烟暝只是举起右手,示意自己无碍,缓慢道:“本督无事,近几日栖鸦那里就有结果,耐心等吧。”
万仞看着贺烟暝还是不放心,皱了皱眉,小心道:“督主,这血主……”
贺烟暝瞥了万仞一眼,万仞立刻噤声,深吸了一口气,道:“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得看那个女孩儿救不救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