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帘突然被掀开,芮芽有种做了坏事被发现的心虚感,干咳了一声,起身下了马车,然后又想将小胖抱下来,结果就是手刚抬起来,小胖直接跳下马车,跑到了栖鸦旁边,死死地盯着他。
“把小妹还给我!”
栖鸦见芮芽已下了马车,根本理都不理小胖,扶住腰间弯刀。只见东厂刷着朱漆的大门徐徐开启,栖鸦径直走了进去,小胖见栖鸦不理自己,愤恨地跟在起身后,但刚要踏入门槛,却被里面阴森的气息震住了,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于是,小胖决定放下脚步,等后面芮芽跟上来了,主动牵住她的手并排走着。
“姐姐!”小胖小声地喊着。
“?”芮芽低头看着小胖,“怎么了?”
小胖抬头看着她,道:“这里感觉寒气好重,姐姐难道不怕吗?”
“……”怕有什么用,来都来了,说怕都晚了。
“我听王叔说,这东厂就是个人间炼狱,听说那个东厂提督,会活剥人皮,还会活生生把人家骨头一根根敲碎,还会还会……………”小胖一边说着一边浑身打颤。
“………”芮芽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东厂的可怕,她是早有耳闻的,虽来过一次,但是也没真正见到什么,除了贺烟暝让人把那谁的一众仆从头发全拔了,总之就是感觉这边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听你这话,你好像很想试试。”栖鸦突然开口,将后面小胖吓了一跳,立马抓着芮芽的衣服躲在她身后,只探出了个头来,小心地看着他。
芮芽嘴角抽抽,只能象征性地摸摸小胖的头,以示安抚。
“前方是主院,请尊使一人进去。”
到了台阶前,栖鸦转过身,面无表情道。
小胖这下气的跳脚,叫道:“你干什么!我要和姐姐一起进去!”
栖鸦斜睨一眼,只是轻轻拨开腰间的刀鞘,冷冷道:“你想试试活剥人皮的滋味?”
小胖说实话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在恶势力比较强大的情况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原地踌躇着,看着芮芽自己一个人进去。
在进屋前,芮芽已经做好眼前一片血腥场面的滋味,结果一推开门,就发现贺烟暝坐在桌前练字,万仞陪着小妹在玩糖人,小妹时不时地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
这在自己预料之外啊。
好嘛,自己之前不应该把贺烟暝想的太坏。
总而言之还是先行礼再说。
“芮芽见过贺大人,贺大人金安,贺大人福如东海…”芮芽正努力把脑内虽有夸大人物的词语全部搜索出来好全部说给贺烟暝听。
贺烟暝倒是没抬头,提着笔写完这个字的最后一笔捺,道:“瞧尊使这副表情,好似看到本督失望至极。”
芮芽一听,右手立刻伸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有做出过分表情后,匆忙将手又别在背后。
贺烟暝放下纸笔,看着自己写的字十分满意,起身离开座位,径直走到芮芽跟前,半弯着腰仔细地看着她。
芮芽在贺烟暝抬头的那一瞬间,她就立马低头,视线错过,就怕自己经不住美色的诱惑,然后又说错话了。
贺烟暝抬手拂去芮芽左脸黏着的一粒芝麻道:“看来尊使又嘴馋了。”
被贺烟暝拂过的左脸,瞬间变得跟火烧一样,不自觉地,左手伸出覆在滚烫的脸上,让自己冷静冷静,道:“也没…也没怎么嘴馋,就是带小胖去苏老板那边吃了个早饭而已。”
又是那个苏影。
贺烟暝站直了身,看着芮芽包扎的左手,眼神逐渐冷了下去,拉过芮芽藏在身后的左手,指尖只是轻轻一挑,包扎的布条瞬间而落。
动作看似轻柔,但贺烟暝到底是不是真的对她温柔,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芮芽看着自己的手被贺烟暝拿起,又看着手中印着血迹的麻布就被那么轻轻一挑就松了开来,于是单边眉头挑了老高。
自己明明来之前又紧了紧那个结啊?
“尊使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切菜切的。”
回答的尤其顺利,说的自己都快相信了。
“哦?那尊使以后可得小心点。”
说罢,贺烟暝离芮芽远了些,抬手示意万仞:“将尊使带出去包扎,上药务必小心。”
万仞立刻伸手示意芮芽跟着自己往偏门走,贺烟暝一离芮芽一定距离,她就觉得浑身放松,虽然不解贺烟暝的行为,但还是没说什么跟着万仞出了偏门。
一出门,就看到了缠着头巾,抹布挂在左肩,左手叉腰,右手拎着木桶的朱启德。
真的是冤家路窄。
朱启德的白眼要翻到了天上,真的是哪哪都能碰到这女人,皮笑肉不笑道:“哟,尊使来东厂一日游呢?”
“。”
芮芽什么都没说,只是假笑着自动离朱启德老远,然后继续跟在万仞后面往偏院走去。
“???”
朱启德见状,立马抬起袖子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好吗!离自己这么远是个什么意思?
“呸!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