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爆发登时顿住,她的脸成功被憋成猪肝色,而后无限延伸到脖颈,又气又恼:“你……”
厚颜无耻……
戚纪辰扛着林汐洛缓缓走向医院正厅,就在踏进旋转门的那一刻,他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倒映在玻璃上,不远处的一辆红色跑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双深杳而摄人心魄的蓝眸中毫不掩饰的射出鄙夷、讽刺、不屑……以及极度的冷漠与挑衅。
想要撞他,也太小瞧他戚纪辰了!
护士长曲起两指意思地敲了敲病房门,走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戚先生,请您先出来一下。”
戚纪辰微微颔首,随护士长走了,一名小护士进来给林汐洛清理伤口。
到底是专业人员,顷刻便处理妥当,不知怎的,那小护士“噗嗤”笑出声来,“这人世间的缘分啊,可真奇妙。你还是找到他了,你们两个人现在相处的怎么样了?看上去他很喜欢你呢,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可要抓住机会啊!”
“什么?”林汐洛十分不解,眼里满是疑惑,着小护士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不是吧?”小护士显然有些不相信:“就是大概两个多月前,你不是去护士站让我们多留意一下把你送往医院的好心人吗?那位先生就是啊,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医院里虽然每天人来人往,病人多如牛毛,但极少有人见义勇为送陌生人去医院还不图回报的,而且对方是一个出手阔绰,长相精致的极品帅哥,尤其是那双如海一般蔚蓝色的眸,哪怕只见了一眼也让人难以忘怀,所以护士长叮嘱大家多留意一下,也许还能促成一段姻缘也说不定。
好巧不巧,这俩人今日还结伴而来了,并且是帅哥扛着那日的女人大摇大摆就走进来了,不得不令人怀疑一下两人的关系,可是听她这小护士一说,这病床上某女呆愣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
小护士哀叹一声,许是贵人多忘事吧。她叮嘱了句好好休息,整理了一下便走了。
满室寂静,林汐洛抬眼看着被小护士带上的门,透过门上的小窗户是外面楼道内的绿漆墙壁。
这些日子她被各种烦心事折腾的倒有些忘记她要找好心人了,现在再一次来医院,听了这小护士一句瞬间想起了这档子事儿,但是现在真相也便昭然若揭,她要找的,要报答的好心人便是那远在天边,近在身边,既冷漠又毒舌,偶尔会逗弄她的戚纪辰?
送她到医院的好心人是他,“绑架”她去KTV的人是他,小心眼要她赔衬衫的是他,偶尔发情发兽性的是他,受伤照顾她的是他,不定时出现在她面前的还是他……细细想来,原来认识他的这几个月,除了在学校,上班工作的固定时间,他已经占据了自己其余私有时间的一半。
不过,这一切是巧合,还是他故意为之,给她设了一个局?可是他戚纪辰之前又不认识她,有必要这样做吗?
她是越发看不懂这个男人了!就像是冬日晨起,空气中弥漫的雾气,朦朦胧胧的,想要伸手将它散去,却也只是徒劳而已,让人捉摸不透,更看不清。
亦像个迷。
只是顷刻她好像明白了许多事情,把近期的所有都串联了起来,头脑瞬间无比清晰。
“啪嗒”一声,几声脚步,林汐洛回过神,一个大袋子就照着她的面门直直扔过来,她伸手稳稳接住,戚纪辰已经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胳膊肘支在膝盖上一只手拖着下巴注视着她。
林汐洛拆开袋子,里面是各种跌打损伤的药,内用的,外敷的,应有尽有,她嗤笑一声:“戚先生,你当我是药罐子啊!还是你想让我开药店啊?医生没有跟你说我适合哪种药吗?”
戚纪辰轻轻扬眉:“给你的喷雾丢了吧?鉴于你三天两头的就往医院跑,还不如一下办妥当。”
林汐洛咬了咬下唇,把袋子系好放在一旁,正襟危坐,直视着戚纪辰:“戚先生,我想问你几件事情,还请你认真回答我……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戚纪辰一愣,见林汐洛难得认真,也就放下二郎腿,摆正身体,无比认真的与她四目相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小心洒了你一杯咖啡,之后我晕倒是你把我送的医院吧?”她的声音是颤抖的,犹如秋风中的残叶,她希望他回答什么呢?
戚纪辰的眼底闪过一丝谁也无法察觉的惊诧,片刻沉寂,而后无比坚定的回答:“是!”
“带我去KTV是故意的吗?”
“是。”
“让我替你把衬衫洗干净,然后去你家也是料定那天晚上有雨?”
“是。”
“你和聂言认识,那么我就职的事情也与你有关,是不是?”
“不是。”他当然不能悉数全部都说实话,他了解这丫头的个性,如果知道一切都与他有关,她保不定会和他闹别扭,会辞去工作。
林汐洛缓了缓气息,接下来她的语速突然加快:“聂言把小乖交给我,然后你又去我们学校演讲,再把我叫上台也是提前和聂言预谋好的?”
“是。”
“那山茶庄园也是?”
“是。”
她不是最讨厌别人设计自己吗?
为什么她的心里一点也不讨厌戚纪辰?
甚至还有些欣喜。她握紧双手又松开,表面上做出咬牙切齿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却控制不住的平和:“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捏着下巴,薄唇微微上扬,突然靠近她,盯着她亮如繁星的双目:“因为我喜欢你,比世间任何人——都喜欢你。”
没有平日的冷淡,她看到他眼中的冰雪似乎瞬间就全部消融,突然间,他伸手无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犹如春日里的柳絮轻柔无比的抚着,痒痒的,暖暖的。
下一秒她回过神来,睫毛忽闪,迅速拉开床头的薄被一下子钻了进去,从被子里传出的声音犹如蚊蝇之声:“我累了,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