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血玉鬼的神色,尸魃才发觉找错了话题,她如今灵魄丹都碎了,还要他的舌尖血有何用?这不是平白无故又伤了她么?
尸魃暗恼,血玉鬼却不甚在意,只听她清了清嗓子,“你可想好了,该如何还我一个自由之身?”
“嗯?”尸魃愣怔。
“哼!都这么久了,你还想我占着你僵后的位置到何时?好些日子过去,我竟才发现不知如何才能解除这婚约,你说,你到底是准备作何打算的?”许是说的话多了,血玉鬼的声音不再那么沙哑,只是带着点点鼻音,“只要占着这僵后的位置一日,你便有机会欺负我一日,我是万不能让你得逞的!哼!别以为我昏睡时迷迷糊糊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知道,你知道些什么?
尸魃默了默,小娘子如今还纠结着这些,她是心大呢?还是脑子冻坏了呢?
他如玉般的手不自禁探上血玉鬼的额头,却被她一个巴掌拍掉了。
“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血玉鬼瞳眸清明,沙哑的声音也恢复了七七八八,“当我血玉鬼是何人?会因为灵魄丹碎裂而一蹶不振么?会因为再也无法修炼而要死要活么?未免太小瞧我了些!灵魄丹虽是修炼真元必不可少的,但谁规定藏古大陆之人就必须修炼真元了?又有谁规定毫无修为之人就不能好好活着了?”
……
沉默许久,尸魃挑挑眉,“娘子,为夫还是第一次听你解释如此之多。”以小娘子的性格,最不擅长的便是解释,平日里连话都不多,惯常用的话也是简短异常。
血玉鬼眸中染上怒火,瞪着他。
他的意思是,她的解释是为了掩饰心中所想么?
尸魃摸了摸鼻子,“咳!为夫不是这个意思。”
“哼!管你何意,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便是解除婚约!”
尸魃道:“娘子,诚如你所说,好些日子过去,竟才发现不知如何才能解除这婚约,为夫亦是如此呐。你也知晓,我们大婚的盛景不仅传遍了尸族,整个藏古大陆不知的人也是寥寥无几的。”
“你!”血玉鬼再次怒,瞪着他吼道:“那便休书一封,我不介意这休书由你来写,到底也不会失了你这尸皇的身份。你若不肯,我也是不会客气的,总归你无赖脸皮厚,失点身份面子也无伤大雅。”
尸魃面色沉沉的站在床边,小娘子如此执着于解除婚约,难道就是因为他在她昏睡时趁人之危吗?可他也是情不自禁呐,能怪谁哦?
幸好当时果断选择了滴血结缘,并且小娘子糊糊涂涂的不知那是何意。
可尽管如此,如今小心翼翼瞒着也不容易吧?不能让他们的关系断了,更不能让她知晓了滴血结缘的缘故……唉,追妻之路长漫漫,还需努力呐!
“娘子……”尸魃堪堪在床边坐下,准备与她好好说道一番。
不曾想巫相司又在外求见,“陛下,属下有急事禀告,当真一刻都推迟不得,望陛下恕臣冒犯之罪。”
尸魃面色一冷,巫相司那一身硬骨头,当真是越来越硬了!
“砰”的一声,门外巫相司退飞数丈,撞上一根柱子发出闷响。
反应过来后,巫相司捂着胸口瞬间闪身,内心忿忿地想着,跟着这样的主子,他定要少活个几百年!
尽管事情急得火烧眉毛,他也没命陪着前去禀告了,还是早早退下去为好。
屋内,血玉鬼眼皮跳了跳,他坐着这个尸皇之位,便是如此暴政的吗?
她盘起腿来坐稳,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懒懒开口道:“你不必想着长篇大论再来骗我一次,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会那么傻再受你所骗将自己搭进去吗?”
会的。
尸魃很想说,即使她不会那么傻,他也要让她那么傻!
不就是搭进去么?搭进去便是他将她抱个满怀呀!嗯,顶好顶好的。
“哦对了,我倒是差点儿忘了,你身为尸皇,不必如寻常百姓般劳烦写一纸休书,只需口述一道圣旨,再加一方玉印即可。”血玉鬼道,“自古以来没有僵后休弃尸皇的例子,让你下旨废后是顶好的选择,但你若执意不肯的话,我也不介意做这休弃尸皇的第一人。你得知晓,尽管修为尽失,灵魄丹碎成渣,我也有法子让你寻我不着!”
见她如此执着于解除婚约,竟将忍让和威胁都抛了出来,尸魃脸色黑沉,虽还真有些怀疑她如今的能力,但却不敢放任她施展拳脚。
尸魃道:“鬼儿,你为何执意与尸尸撇开关系呢?待在尸皇宫里不好吗?你如今外出可是危险得很呢!”
……
默了半晌,血玉鬼眨眨眼道:“唔。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并未说要与尸尸撇开所有关系,也并未说过要现在离开尸皇宫呀!在没有保命之法的时候,我会乖乖待在你的羽翼下的。”
尸魃:“……”你会乖乖的吗?
“现下,我已无碍,你可以去忙朝堂之事了,顺便拟个圣旨……唔,也不急,只要你答应我就好了,我还是要在尸皇宫待上些日子的。”血玉鬼看着尸魃,笑靥如花,“可好,尸尸?”
刚刚被他提醒了一下,才苦逼地发觉,自己如今还真无法在他眼皮底下逃走!
可不是吗?威胁的话都说出口了,现在却猛地退了不知多少步,还真真是“急中生智”。
然而尸魃却没发觉她话语中的异常,只觉恼怒得很。
小娘子这是不管退或进,最终目的还是解除婚约啊!
见尸魃沉着脸没说话,血玉鬼不敢给他思岑的机会,便催促道:“快些去吧!估计朝堂之事急得火烧眉毛了。我现在像个人类似的,一日三餐都需要兽血,暂时离不开尸尸的。”
尸魃好看的眉毛动了动,却不见起身的意思。
血玉鬼心知这事儿不能急躁了,便继续扰乱思绪道:“我暂不会离开尸尸,但若是尸族出了什么事儿,尸尸无法保护我了该怎么办?”
尸魃终于起身,但却是正视着血玉鬼,深深地看了许久,看得血玉鬼都快发毛了,他才恍然一笑,爽朗道:“娘子说得极是。”
血玉鬼额角抽抽,极是?极是个鬼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