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生也没怎么介意,他早就默默习惯着她这个性子。
至少是以前的时候,她还没有生人勿近的冷淡气质。但没关系,她的小姑娘,无论什么模样,他都会给予她明目张胆的偏爱。
时间还长着呢。
......
余青故过得有点不好,她可能要被请家长了。
这周她总共迟到三次,被教导主任祝彪逮到了三次。
她只得给程夏打电话了。
“又请家长?”男人似是刚被她的电话吵醒,尾音上挑。
“嗯......这次也不那么严重。”
“不严重还会请家长?”
余青故没了声,她有点心虚,但从小到大请假的缘由来看,这次确实是比较轻的了。
“行了。我知道了。什么时候?”
“星期一去就行了。”
程夏没再问什么,挂了电话,翻个身继续补觉。
星期一早上余青故总算赶在祝彪堵人之前顺利到达了教室。课桌上有一大袋零食。
江淮生有点低气压,余青故借他作业,这次竟然出人意料地没搭理她,只冷冷丢下了三个字:“自己写。”
她看全班有半数人都在补作业,问一个同学借了份答案,随手抄起来。
江淮生回想着那个男生跑到教室里送零食的画面,突然有些肾疼。
程夏傍晚的时候才来,余青故百无聊赖地在办公室外面等候。
苏尔首次面对学生家长,原是做好了准备,可在看见程夏的时候,还是有些结结巴巴。
程夏全程笑着盯着她看,苏尔借着为他倒茶的机会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深深吸了口气。
日落西山。
余青故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程夏才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随后他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以后多迟到几次也没关系。”
余青故觉得他可能是有病。
随后苏尔也赶了出来。三人一起去了校外的烧烤摊,用程夏的话来说,偶尔吃一次也没关系。
小铺子里不算很干净,满满是烟火味。
老板效率很高,几串涮好酱料的羊肉搁在盘子里端上来。
余青故恹恹地道:“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不会再有下次了。”
铺子老板拿了饮料,基本都是苏尔在说,程夏和余青故洗耳恭听。
苏尔倒没说什么别的,只把余青故夸得天花乱坠,怪不自在的。
晚间夜色逐渐笼罩整个城市,霓虹灯光逐次亮起,街上人来人往,烤肉铺子里的人因这黑夜而愈加兴奋,隔壁几个大男人喝酒划拳的声音不绝于耳。
“不早了,我送你吧。”程夏支着下巴问苏尔。
“咦?小余呢?”
程夏似笑非笑,向她使了个眼色。
“住处不远,走回去就好。”余青故面无表情。
“那也不行呀,女孩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我送她回去,不劳你们费心了。”江淮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身上,给人复古老旧相片的质感。
两拨人道了别。
余青故走在江淮生右道,从大街走向别苑,从喧嚣走向宁静。
夏日特有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林子里有孩童拿着手电筒晃绕,光线透过竹林射到林子外行人的身上。
江淮生送她回家,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想法的与众不同。
很多年以后,余青故才整理东西,才在纸箱里的手札看到这句话:想和你走很远的路,从晨光熹微走到暮色四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