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酒盏含千机,美酒销魂更几生。
所谓鸳鸯酒盏,红蓝色调各半,一半美酒一半枭毒。死生皆半,饮者看尽天涯苍茫…
十九借战乱之由投身公主府作饲马厮。他与他的初见倒是一场别出心裁之作。长公主北落卿樰生性率真,独爱骑射,温婉却又不失。世人皆有得此良人终其一生死亦无悔。
可谁曾想,情之一字倾尽天下!
孰料?爱马失控,公主坠地之时,十九倾身相护。
(正式开虐)
“你叫什么?”
“回公主,小人名十九”
“十九?倒是很有趣的名呢!”
“小人家中排行十九,无奈家道中落,流离转徙至此……”
“也罢,你以后就跟着本公主吧”~“诺”
…………这是初遇,也是命运玩弄的开始,一抹邪意微笑轻浮…
十九在公主身边待了很久。春赏池鱼夏折莲,秋拾落叶冬扫雪。一晃已过一年光景。
如今,不知是他于她之不同,还是心生变故,十九的职位一升再升,因着学识广博,竟也成了她的掌书先生。
“十九,长相思中见君不思,不见思君,那若是长见而思是为何?”
“公主说笑了,长见不如少见,少见不如不见,不见相思自两不相忘。”
“先生这是要和本公主分开了?”
“公主又说笑了……”
十九,我恋慕你,你心可知?
又入秋,终是一袭红袍盛妆添容,如愿以偿。
步步为营,朝野之权渐倾于他。人皆言其出身贫寒,奈何公主青睐,皇帝赏识,众臣有怒却不敢言。
春时正好,乍暖还寒。卿樰仅撑一把油纸伞以挡绵绵细雨立于院子中央看那桃花牵绕。
忽肩头一沉,压上一件物什,“天还这般凉,日后多披一件锦裘再出来。”十九将白色裘衣覆于她身,顺势环住她的纤腰。耳边唇语,惹来一阵娇羞。
若如此花前柳下,环腰轻语如厮,了此一生,该有多好。
四月初…“十九”“嗯?”
“我有了身子了。”
杯盏滑落,一时无声……
四月中旬,长公主先子夭折,胎死腹中,原因尚未明知。醒来的卿樰眸光尽为痛意。
西北战乱流连四生,皇帝命长公主驸马前往镇压,天时,地利,人和……
她在等,日日盼着她的夫君归来,她不奢凯旋,只求他安好。
听到战争捷报,她飞也似的冲向城楼。
城门大开,军名号彩,一切都是那般欢呼雀跃,顿时万人空巷(热闹)。
只是军队进城的那一刻,红,满目的红。刺伤她的眼……温情的笑容凝固。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心中的那人身穿本朝银色铠甲却将手中的刀挥向手无寸铁的百姓,她的臣民!
守城将士自城楼奔下,却被无情的屠戮!血顺着银色铠甲帽盔滴落,一滴一滴寒彻她的心。最后,城楼之上只余那一袭粉衫无声地跌落在地……
一步步逼近~
“十九!不,你不是,你到底是谁?”
“你猜猜!”是充满戏虐的笑
“你到底是谁!回答我!”她的眸光含着泪光,隐着悔恨。
“本将军名唤司马昭文,司马,你可熟悉?”
“司马?司马!难道你是?!”前朝旧主复姓司马氏。那么……
“十九,你可知我为什么化名十九?”他步步紧逼,发狠地掐住她的脖子,使了半力就叫人窒息难受。
“我皇族子嗣十九,如今却沦为国灭亡亲之地,兄长姊妹就剩我一个遗腹子!你懂吗!”手下更着力。倏地又松开,她顿时瘫软在地……
他为了夺得天下操兵百万,练将十千。暗中培养多股势力,他是前朝遗腹子,为了复国,他舍弃了同龄孩童应有的一切。他不悔,若悔终逃不过情之一字。
对她,这个当朝长公主,他灭国亡亲的死敌的掌上明珠。他想要报仇就得先毁了她!借她之手灭了当朝:我定叫那皇帝狗贼付出代价!
他在马饲中掺入堇檬草令马失控,让他有机会接近公主,谁知命运捉弄,反倒让他深陷其中……
“所以说,十九,你还是十九!这五年时间你难道不曾有过一丝真情吗?对君,对民,亦对我…”
“哈哈哈……可笑!你以为孩子是怎么没的?你不是日夜挂着我予你的保子香囊吗?是我!在里面加入麝香草,寻常医者倒也分辨不出气味,量少气味淡,但你却傻到佩戴半月有余!”
“你混蛋!他(她)也是你的孩子啊!”
“北落皇室的血脉,不要也罢……”
“那么我呢?你会杀了我,是吗?”一声痛彻心扉的笑声涌入他儿,刺耳得紧。
二十多年的日日夜夜,他无时不在想着复国,可如今目的达到,他又该怎么办?
这一步步沾满血的脚印,到底错过了什么?忽然没了方向,也失了心魂。
五年,足以话尽一生,将一个人的轮廓刻在心中,可惜,终是曲终人散……
一盏清璃,红蓝各半,他问:“怎么,想杀我?”
“将军敢试一下吗?”一杯枭毒,一杯美酒。她拿起酒盏自斟一杯,故意让他瞧见按下红纽的举动。一杯饮尽,她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尽意。
司马昭文拿起酒盏按下蓝纽“你既怨我,那我便如你所愿。”
她是对的,从一开始他就笃定他会选择毒酒,知道他的答案她很开心。无怨,无悔……
“噗”一口黑色血液喷出,伴随沉闷的倒地之声。
“为什么这样做!”司马昭文抱着毒发的卿樰痛哭失声,他悔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便不愿再做战争的傀儡,他只想做个普通人,只想像那时花前柳下,环腰细语一生。是他!是他亲手毁了这一切!
“我在赌,你心里,有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