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夭:如果,我的仙途,你的仕途,终有一个穷途末路呢?
如果,骄傲如你,放肆如我,注定有一个要低头呢?
你会怎样?
常桓:我会拼尽所有,护你周全!
………………
凤夭如其名,凤族一员,妖也。凤,百鸟之首。火红翎羽,眸光似火。她不是凤族傲人之尊辈,只是小小的族众罢了。
甚至于她不知道父母双亲是谁。她有是谁。只记得记事起就跟着兰姨,一棵五百年的兰精。兰姨身陨后,她独自漂泊。
偏巧被猎伤坠落于地。她遇到了他,常桓。
常桓年仅七岁,肥嘟嘟的手戳着她的本尊“好肥的鸡啊!”
“喂,我可是一只高贵的纯种凤凰,把你的咸猪手挪开!”
小屁孩听到后后退三步,一脸惊恐。小嘴张了张又叫不出声。“啊,喏…”下一秒飞奔过去抓住她的“凤爪”咯咯的笑“你是妖怪吗?”
凤夭深感无奈“放开我!”
“哦”下一秒凤夭本尊“吧唧”脸朝下坠伏在地,她强行撇过头,看智障似的看着他。
只见常桓一脸无辜,用百无一害的眼神瞅着她“你让我放的嘛……”
凤夭把脑袋埋进沙土中: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后来,常桓把她拾到自家的……鸡舍里!凤夭对此心如死灰。她还不会化形,这会儿还受了伤:等我伤好了,看我不扒了你的裤子,拍死你!
如此半月,凤夭伤势好转,嫌弃地闻了闻一身的鸡粑粑味儿。常桓依她的吩咐,瞒着全家人给她送吃食。今日,顺带着给她冲凉。
“喂,你摸哪呢?!”小常桓又咯咯笑起来。
凤夭在竹林中留居下来,为自己觅得一好巢。常桓喜欢在巢下读书认字,跟她说话。
“小妖怪,你没有名字吗?”“我叫凤凰”
“那不是名字啦!那我,我还叫人呢!”
“……你顶多算个肉球……”凤夭冷冷道。
常桓便鼓着腮帮“坏妖怪,不理你了!”
看着这奶娃子含泪欲坠的模样,凤夭无奈苦笑,“我叫凤夭,你呢?”“凤妖?是妖怪的妖吗?你这名字,哈哈哈……”
凤夭飞起,一只凤爪拍在他脸上,留下清晰可见的印记。常桓嘟着嘴,“哇”的哭了。
常桓的父母闻声而来,凤夭立刻遁形。“常桓怎么哭了?”
常桓?小屁孩……
如此七年,凤夭居然于竹林中吸取日月精华而修成人形。初化为人形的她一丝不挂。俶地现形于常桓面前。
常桓已十五正龄,不免男儿血气,羞红的脸在叙述他遭遇了什么。
凤夭意识到自己不大对劲“啊!”一声响彻竹林上空。“你,你看到了什么?等等,别说话,让我静静……好了,好了,我修炼三百年幻化人形……日后是要成仙论道的……仙道中人,不拘小节……”
全程常桓也没插上一句话。“……”
此时于慕色的光晕下,常桓认真打量了她,白皙的皮肤,薄唇轻启,挺秀的鼻梁,如火一般红彻的眸子,秀发清扬。身上的粗布衫没能掩盖她的妖冶。
在心底为她润了一幅小像。
十七岁那年,常桓命中一劫难渡。多年的朝夕相处,凤夭不禁叹兽:小家伙,这回就算报了你的恩吧。
她本是妖,又强行为他避劫,承天雷地火,是她应得。
如此三年,凤夭消失在常桓的生命中。他一直在寻她:凤夭,你到底在哪?
元和九年,二十一岁的常桓于布衣卓尔一跃成为登科进士,一纸诏书,赐婚南平郡主。红衣银冠,风光无限。
人道:皇命难违。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再见时,他怀中偎着旁人,而她衣袂清魅,妖艳如初。
“这么些年,你究竟去了哪?”颤抖的声音是不尽的愠怒。他待她到底是不同……
“呵,我凤夭独来独往惯了,何须你知晓?”红眸是散不尽的清冷,不知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有些怨的吧,不过她又能奢求什么呢?毕竟她是妖,他是人。人妖本殊途……
“凤夭,你了无音讯了三年,我念了你三年。你当真如此薄情?”常桓目光是掩不去的苦痛。
“薄情?我与你之间何来情字一说?”想来,也是。常桓苦笑。
“娶了旁人,非我本意。”“那又如何?你本红尘中人,这是宿命,于我…何干?”
………………………
常桓之劫并没有渡,他本是福薄之人,本该死在十七岁那年,是凤夭用她的躯体为他挡过劫难,又以修为为抵,保他性命。可终究是……
“常桓,你快走!”一道天雷闪过,凤夭眸色惊变。
“怎么回事?”“走吧。再也不要来找我了……”
“我不走,告诉我,怎么回事?”一道天雷劈在凤夭脊背上,烧了背上衣服,狰狞不尽的伤疤显露。
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凤夭……”“走啊!”“凤…”“滚!”眼见劫雷被他吸引过去,凤夭以身相护,鲜血淋漓之下,是他迷惑的眸“为什么?”
凤夭笑道:“你还是如初见时一般,那么多问题……若我说,我们当中有一个人会受劫,要么我失了仙途,要么你失了仕途,甚至丟了性命,你当如何?”
“我定当拼尽所有,护你周全!”
这样,足矣。
……………
后文:百年修为散尽,换回他十七岁以后的福泽绵厚。看着他风光无限,高居庙堂之上,坐拥妻妾成群。化为原形的凤夭于枝头独立,一跃飞远……
最后的最后,到底是她失了仙途。得到的是…他娶了她人,儿孙满堂,仕途顺达。
也许,在凡人的七情六欲中,那一丝红尘真心只是其中婆娑的十三分之一。且是最容易被舍弃的那一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