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五六步的距离，余晚晚不情愿的接通来电，嗓音压的很低。“有事么。”
厉北辰他真的不忙么，为什么她会有种他在监视她的感觉。
“中午出来吃饭，司机在门口等你，学校这边我已经帮你办好了手续，偶尔住校，其他的时间都住家里。”厉北辰低沉悦耳的嗓音弹过来，不容置喙的口吻。
余晚晚心气不顺，丢下一句“知道了”随即挂断电话。他凭什么插手她的生活，还随意决定她是否继续住校，谁给他的权利！
默默咆哮一通，顺带把他们家祖宗十八代拉出来，挨个问候一遍，她拍拍胸口，转身折回去找叶子。
“余晚晚，你身上的山寨货手工不错，花了不少钱吧。”田文婷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叫住她。“听说你生病了，不知道是什么病。”
“感冒。”余晚晚微眯起双眸，居高临下的瞪她。“你什么意思？”
若是往天，随便她怎么刺，她都不会多做计较。
但是今天不同，厉北辰的电话已经让她够火大，她还火上浇油，话里有话的讽刺她。
她确实很穷，也确实买不起牌子货，哪怕是平价的牌子，她也会考虑很久。
“看到你身上的山寨新款好奇，顺便告诉你一声，今天轮到你值日。”田文婷冷哼一声，招呼蓝小瑜走人。
蓝小瑜瞥了一眼余晚晚，阴阳怪气的笑道：“估计拿了不少的分手费，买山寨货都舍得下本了。”
“说什么呢你！”余晚晚吼了一句，没等冲上去就被叶子拦住，听到她哀求的声音。“算了，还要在一个寝室里住好久，没必要跟她们计较。”
余晚晚气的不行，若不是叶子拦着，她真的想冲上去打人。
“别生气了，跟母老虎似的。”叶子拍拍她的肩膀，拉她离开绿化带，去上下一节课。
余晚晚在叶子的安抚中渐渐冷静下来，但是感觉特别的颓丧。
上完早上的课，她饭都没吃就往寝室走，不料半路上骆霞忽然来电话，开口就说福利院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余晚晚追问一句，可惜通话忽然中断，再打过去，死活打不通。
想起她之前说副院长卷款跑路的事，眼皮跳了跳，掉头往外跑。
坐进出租车，余晚晚不放心的又给骆霞打过去，这次总算接通，可是却听到她哽咽的声音。
她说：“副院长把院里两个14岁的女孩儿卖了，结果那俩孩子偷跑了回来，对方来要人，打死了一个打伤了一个。”
她还说，“晚晚，救命……”
余晚晚整颗心都揪起来，不停的安慰她别哭，并答应她一定会帮忙。
电话里说了一路，下车的时候警察已经把现场围了起来，医院急救车缓缓往外开。
付了车钱下去，她不管不顾的冲进福利院，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也不敢想。
来到事发的楼前，余晚晚被警察拦住，报上身份才得以入内。
遗体已经运走，警察正在给院里的阿姨做笔录，年纪小一些的孩子都被关在教室里，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她找到哭道崩溃的骆霞，红着眼眶，冷静开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骆霞哭到不能自已，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一双眼空洞的只剩无尽的黑色，哽咽出声。“你会帮忙对不对？”
余晚晚怔了下，无意识咬了下唇，既不答应也不否认。
骆霞冷笑一声，擦掉眼泪，抓着她的手往教室后边的活动区走。“副院长把人卖了，卖到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余晚晚不明所以，心中隐隐觉得这事不简单，然而不等她问，骆霞便晕了过去。
“医生！”她吓了一跳，及时扶住骆霞，喊了几声不见人来，只好将她背上背上，一路喊着救命往外跑。
幸好警察都还在，看到有人晕倒，立即上前帮忙。
院长住院，副院长不知所踪，余晚晚成了福利院的临时负责人，必须得留下配合警察做笔录。
大概是事情闹的太大，市里各个职能部门的领导都来了，被卖掉的那两个妹妹的所在学校的校长也来了。
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听着这些人安排院里小孩的去处，安排各种各样的事情，木偶一般。
手机里有无数的电话打进来，她一次都没接过，被人拉着往外走的时候，猛然看到厉北辰出现，才终于清醒过来。
“没事，有我在。”厉北辰握住她发凉的手，侧眸望向那些职能部门的领导，目光幽邃莫测。
这个福利院问题很大啊，至少林松目前查到的那些，就足够让他吃惊的了。
尤其还关系到她……
“我还有事。”余晚晚挣开他的手，冷静的坐上警车。
厉北辰没拦着她，偏头丢给林松一个眼神，也回到车上。
余晚晚跟着警察先去了医院，给还在抢救的妹妹和骆霞办理主院手续，然后跟着回了警局。
面对女警温和的问话，她迟疑了许久，轻轻摇头。
她不知道之前有没有孩子被卖过，但是这两年被领养的不少。更不知道，除了把女孩子卖到酒店，副院长有没有逼迫那些女孩做见不得人的事。
然而她没法解释骆霞流产的事，她一直说自己没有男朋友。
警察大概是见问不出什么，让她签了字，客气放她离开。
余晚晚从问讯室里出来，脚步飞快的冲下楼。
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来，所有的神经都绷得死紧，出了门随即拦车赶回医院。
跑去福利院闹事的流氓抓到了几个，还有几个在逃。
她不关心这些，她只想知道，副院长把人卖了，是不是真的！
推开骆霞病房的门，她冷静的坐过去，硬邦邦开口：“除了这回被卖掉的，之前还有多少，你一直都知道对不对，对不对！”
骆霞做了清宫手术，脸色苍白如纸的缩在床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余晚晚怒极，俯身抓着她的肩膀，再次逼问：“你知道为什么不报警，她们才多大，你想过没有！”
“装什么圣母。”骆霞拿开她的手，冷冷一笑。“你也被卖过，不过看你的样子，应该不记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