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回头，余晚晚愤恨地瞪着厉北辰，脸色气得惨白，搭在腿上的双手，缓缓的，缓缓的握成拳头，手背筋脉毕现。
他刚才没在听瞿教授讲课，而是在看她做笔记！
迟来的认知，让她一瞬间有种被扒光了丢人群里嘲笑的屈辱感。
“是哪位同学的见解？”瞿教授虽然笑着，脸色却有点不太好看。
让他下不来台的人，算得上是同事，还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商界新秀。
就算这个见解不是他本人的意思，提出这个问题，也让他在一众学生面前颜面扫地。
“我倒是觉得她的见解没有任何问题。”厉北辰收起平板，没有正面回答瞿教授的问题，而是不疾不徐的解释。“质量顶尖的产品，加上好的营销，是锦上添花。但是没人能保证，自己所推广的产品质量都没问题。”
足以容纳三百个学生的阶梯教室，倏然变得出其的安静，几乎所有的人目光都聚焦到厉北辰身上。
他对此好似浑然不觉，依旧用那把低沉好听的声音，缓缓道：“你们当中，将来有人或自己创业，或成为顶级广告公司的首席策划，难免会遇到这种情况，到底是应该恪守本分，还是赚钱重要，一直是伪命题。”
“那厉老师觉得，坚持善良的底线重要，还是赚钱重要？这种产品我们不接，还是有人会接。”有人弱弱出声。
厉北辰侧眸，神色淡淡的看了那个男生一眼，视线又落回余晚晚脸上。“|a旗下的广告公司，从不接质量有问题的广告策划，尤其是药品类。”
话音落地，教室内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余晚晚寒着脸避开他的视线，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腹诽。|a又不是靠广告起家，他当然有这个底气。
后边的讨论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想着怎样在学校避开跟他碰面。
追债和追她是两码事，万一被人误会，估计全校长得漂亮的女人，都忍不住想要掐死她。
跟任嘉木交往，已经让她成为不少女生的公敌，再来个厉北辰，她别想安生毕业。
熬到下课时间，厉北辰旋即被一群女生给围了起来，叶子占着地利的便宜，一下子被挤到他身边。
余晚晚撇撇嘴，从另外的通道挤出去。她还没问他，为什么偷看她做笔记！
厉北辰余光扫过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望向眼前的一群小女生，淡漠开口：“凡是要签名的，下个学期开学后营销策划全部补考。”
话音落地，捧着本子等签名的人全部自动退散，一个个神色讪讪。
厉北辰眯了眯星眸，慢条斯理的抬脚往外走。
走出阶梯教室，林松已经将车子停到附近。厉北辰坐进后座，慢条斯理的接过他递来的资料，边看边吩咐道：“跟校长重新确定下，每个星期两节课，其中一节是广告学专业的营销和策划。”
“明白。”林松点了下头，徐徐发动车子。
就在这时，车窗意外多了一抹身影。林松吓的赶紧踩了刹车，额上冷汗淋漓。幸好他够警醒。
厉北辰也惊了下，不悦降下车窗。“你疯了么！”
“我没疯，反倒是你，搞这么多手段不嫌累么。”余晚晚皱着眉头，目光向下，鄙夷的望着他。“福利院的事我没法做主，所以你做什么都没用。”
“是么。”厉北辰抬了抬眼皮，勾唇深意一笑。“不意外的话，强拆的人这会已经到福利院。”
说完，他淡定的移开视线，望向林松。“开车，我还没看过拆房子是怎么拆的。”
余晚晚一听，顿时乱了方寸，本能拉开车门坐进去。“我们谈谈。”
“你拿什么跟我谈。”厉北辰看都不看她，再次吩咐林松开车。
林松听出他嗓音里的笑意，识趣的下了中控锁，并把挡板放下。
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驶离，转眼消失在路的另一头。
车上，余晚晚顾不上跟副院长求证，福利院到底是不是被强拆，而是一直瞪着厉北辰。
厉北辰好整以暇的眯着星眸，唇边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静静跟她对视。
除了不记得他，她其实一点都没变，是他妻子的这个事实，更不可能会变。
余晚晚瞪的眼睛发酸，结果发现对方压根就不在意，不由的有些泄气，浑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你为什么偷看我做笔记！”
“什么笔记？”厉北辰微微倾身，似笑非笑的朝她逼近过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无赖！”余晚晚气红了脸，双眸愤愤瞪大。“偷看了还不承认。”
“我光明正大的看。”厉北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凉凉的口吻。“你主动上我的车，就为了谈这个，嗯？”
当然不是！余晚晚反应过来，只觉一股热血从脚底升腾起来，直冲脑门。她要谈福利院的事，怎么会拐到笔记上去。
一定是最近忙糊涂了，脑子也变得不灵光。
做了个深呼吸，她假装镇定的偏头避开他的触碰，愤愤咬牙。“福利院不可能卖给|a，你也别打强拆的主意，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
“用我给你的五千万还么。”厉北辰喉咙里溢出串串浅笑，慵懒靠到椅背上。“你是不是没看支票上的附加注明？”
余晚晚又羞又怒，恨不得撕了他那张脸。她确实想拿那五千万把院长妈妈欠|a的款子还上。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眼下她只能这么做。再说了，她以后肯定会把钱一分不少的凑够五千万，一并还给他。
她虽然穷，骨气还是有的。
“原来被我说中了。”厉北辰再次倾身过去，距离很近的盯着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嗓音故意转冷。“该说你太聪明，还是太笨呢，嗯？”
余晚晚本能向后倒去，谁知他又逼近过来，呼吸的热气拂过脸颊，痒的她不住的躲。“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这样就很好。”厉北辰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边的笑容愈发愉悦。
除了没查到她为何会出现在B市，该查到的，林松一样都没漏，包括她的那个男朋友。
他们交往的时间不长，她也很规矩，从来没跟他一起过夜，甚至单独相处的时候都很少。而她的男朋友，一个月有二十天跟她的姐姐睡在一起。
这样的男朋友会爱她就怪了，至于为什么要跟她交往，而不是选她的姐姐，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流氓！”余晚晚被他逼得退无可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狠狠将他推开。“停车，我要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