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北城目光专注,直到把那块牛排给切好。
但切开之后却没有吃,只是放在了眼前。
白瓷盘底浸润上血的颜色,血腥气也很明显,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残忍的动作从他的手间流露出来却是说不出的优雅。
阮凉晨想起那日无意间听到别人对他的一句评价,说这男人就是棵罂粟。
看着美,令人上瘾,却像一种毒性会慢慢渗透人的血液,直到最后要人性命。
也是,要真的有一个女人爱上他,恐怕这辈子都很难再爱上别人,也没有人能再同他相比。
郁北城用叉子叉起一块牛排,递给旁边的辰辰。
牛排上面的血还没干,辰辰本能的有些抵触,并未伸手去接,只是握紧了自己手里的餐具。
“你让一个小孩子吃这种牛排?”阮凉晨有些看不过去,这还是亲爹吗?
三分熟,跟生的都没什么两样。
郁北城余光扫了她一眼,然后收回手放到她的餐盘里,“行啊,那你吃,你不是小孩子。”
她皱眉拒绝,“我也不吃。”
“今天还想回去吗?”郁北城淡淡问了句,语气轻飘飘的,但话语里却分明带着威胁的意思。
“……”
阮凉晨迫于他的威胁,没办法只好接了过来。
她知道倘若自己不妥协,估计很难走出这里。
这都好几天过去了,她一直没回去也没有消息,不可能没有人怀疑,肯定是宋队故意把消息压了下来。
他堂堂一个支队队长估计也没人会怀疑他,在方司铭没回来之前,就算她死在南湾路,也没人会给她收尸。
阮凉晨叉起那块牛排送入嘴里,血腥味顿时布满口腔。
她几乎从未吃过这种半生不熟的东西,毕竟看着就觉得恶心,再加上这几天一直没吃饭胃里难受得厉害,此时更是翻江倒海。
郁北城偏偏见不得她舒服,“这是刚宰的牛,送过来的时候肉还新鲜着呢。”
“呕——”
阮凉晨将手中的叉子丢到桌子上,忍不住俯身干呕起来。
但她什么都没吃,胃里也没东西,难受的感觉整个人都快虚脱了也没吐出点东西。
倒是脑子里嗡嗡一片,像是要炸开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这股难受的感觉才缓解了些。
阮凉晨抬起头,目光睨向对面的男人,“你没必要这样。”
她知道郁北城是故意的,他就是成心不让她好过,怎么让她难受怎么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他才用这种兵不血刃的方式折磨她。
郁北城看着她一脸的苍白,脸上也没什么异样。
他自己叉起块牛排送入口中,薄唇上沾了点殷红血丝。
阮凉晨看得禁不住又是一阵恶心,感觉整个人快要承受不住一样。
郁北城放下手中的刀叉,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话,“你饿了这么久,还是先吃点流食吧。”
这话说的,显得自己多有良心一样。
阮凉晨按压了下自己的胃部,然后端起面前那碗粥开始小口小口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