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凉晨脸上血色全失,瞬间苍白如纸。
那无疑是整个码头最危险的地方。
她目光阴冷的质问他,“郁北城和唐野的人都是些亡命徒,刀枪无眼,他要是出了事你们谁担待得起?”
“这是方局自己的意思。”宋队声音也稍稍提高一些,“何况今天郁北城要对付的是唐野的人,不是我们,他们的规矩就是不祸及无辜。”
“无辜指的是局外人,”阮凉晨眼眶红得吓人,“方局带人过来围剿,就是他的敌人,你觉得依照郁北城的性格会放过他吗?”
“……”
“这么危险的地方,却连点保护措施都没做。”她心里乱作一团,“他要是出了事,那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宋队无言以对。
她说的是实话,他也辩驳不了什么。
阮凉晨不想跟他在这里耗时间,想要过去找方司铭的时候,却见两名特警护着他从警戒线里走了出来。
方司铭看到她时,本就鸷冷的脸色更是没有温度。
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手掌大力掐住她的肩膀,“阮凉晨,谁让你过来的?”
阮凉晨见他安然无恙的走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下去的眼泪开始簌簌的往下落,“我不放心你。”
“你这是胡闹!”方司铭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赶紧回去!”
他刚刚从那一片浓烟里走出来,脸上有灰黑色的污迹。
虽然看着狼狈,可仍然掩盖不了身上磅礴的气势。
阮凉晨怔怔的看着他的脸,以及潭底分担忧和愤怒。
她心里酸涩难耐,视线也被泪染的模糊不清。
心里有些情绪积攒了太久,这一刻终于到了决堤的临界点,她很少掉泪,这是第一次这么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方司铭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她心里的恐惧到底深刻到了一种怎样的地步。
他这几年接过很多危险的任务,每一次都有可能有去无回。
两年前他在一场围剿毒枭的任务中中了两枪,差一点点就送了命。
但尽管没有送命也昏迷了好久,当时她看到他那么脆弱无力的躺在床上,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崩溃的几乎要疯掉。
方司铭看着她脸上的泪,伸手的手犹豫了下,但到底还是没有收回去,而是紧紧抱住了她。
周围的警察见状,都心照不宣的别开了视线。
他一下下轻拍着她的背,吻着她湿润的眼睛,“哭什么,我又没事。”
阮凉晨埋在他胸口,“你昨晚还答应过我的,说以后不会再让自己身处险境。”
方司铭被她逗笑,“可出了这种事,我总不能躲着啊。”
她整颗心沉郁的难受,“那就让我出面,我可以死,但是你不行。”
“再胡说八道就把你丢在这里。”方司铭虎着脸训斥她,“你也得给我好好活着。”
宋队打完电话后走过来,捂着嘴低咳了声。
方司铭松开怀里的人,回头问道,“怎么样了?”
宋队如实道,“方局,刘队已经带人去抓唐野的人了,卧底说运输货物的人大概十几个,现在应该到高速了,我们应该可以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