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顾小野知道覃北是在逗她,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气鼓鼓地再也不愿意说一句话了。
不说话了,但她又睡不着,干脆将随身携带的文件拿出来,细细地又读了起来。
另一边,覃北的注意力也从刚才的对话上转到了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上,那封邮件,有点儿问题……
顾小野一生起气来,除非自己想通,否则,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于是,临下飞机,她也没和覃北再说一句话。
覃北也不在意,自顾自地收好了电脑,拿下自己的包,顺手将顾小野的也拿了下来,也没等她,自己就下了飞机,等顾小野被空姐叫醒知道要下飞机的时候,覃北早就不见了。
她看着身边座位上放得整整齐齐的行李,心里微暖,但很快就被覃北的不告而别弄得不见踪影,只剩下满满的气愤。
现在想想,覃北和她其实什么也没讲,但总结起来又能有个中心思想,那就是,顾小野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不要太嚣张。
顾小野恨恨地直跺脚,这时,已经在机场附近咖啡厅见客户的覃北忽然觉得脊背一寒,捂嘴打出了一个喷嚏!有人在骂他……
好在顾小野也很忙,下了飞机离和客户约定的时间就只剩下三个小时了,而从机场去客户公司的车程也有近一个小时。
她飞快地找到了出口,招手打了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钻了进去。
车里,她在司机瞠目结舌地打量中换了套衣服,顺带着还化了妆,她将长长的秀发从头顶放下来,渐渐散开的头发带着刚刚好的弧度散在肩膀、锁骨和耳边,看起来恰到好处。
察觉到天气有些寒冷,她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来一条丝袜,弯腰一点点地套上来,车速就慢了下来。
堵车长龙一直从桥的这一边堵到了另一边,根本看不到头,听广播,是前面有车撞了,正在处理事故现场。
顾小野心里着急,但却毫无办法,疲惫地靠着后座直叹气。
前座的司机又打量了她几眼,随即用英文问她是不是中国人,顾小野一惊,这人该不是想宰客吧?
她狐疑地盯着司机看了一会儿,这才出声回答他说,自己是中国人,但是从小住在美国……
司机似乎信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就和善了些,用蹩脚的中文说:“其实……我太太……也是中国人……我以前学过中文。”
顾小野闷声听着,勉强从他发音不准的话里听出来他太太是中国人这件事,怀疑稍减,“为什么是以前?现在呢?”
她努力从对方的话下手,期望不要让对方抛出问题导致她暴露任何信息,毕竟,人生地不熟的最好是不要轻信,防人之心不可无。
“七年前,我太太去世了……”那人看起来是个性情中人,说着说着,眼里氤氲出了蒙蒙的泪水,他抬手轻轻擦掉,回头看着顾小野,可怜地像条没人要的小狗,和他的壮汉形象实在是反差太大,顾小野有些接受无能……
“美丽的小姐你知道吗,我刚刚看到你的第一眼,还以为是我太太回来了,所以我才一直从后视镜看你……”
这……顾小野莫名觉得有些扯,但人家说得声情并茂的,她再怎么无情也不敢打搅,再说了,人家那身材,她也不敢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