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渊墨忽地望着宫冷歌,神色无一丝变化,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薄唇却轻启道来:“是吗?”
额?宫冷歌心道,这两字怎么听起来怪奇怪的,难道他还真听到了不成。但宫冷歌还是表现得丝毫不慌,微微一笑道:“那自然是了”
男人顿了顿,剑眉微蹙,抖长的睫毛在抬眸间,不禁微颤,竟让宫冷歌看出些微的雾气来。
“你知不知道,每当你说话的时候,总是格外的自信,但手却喜欢捏着一个物件。”
宫冷歌看向自己捏着裙边的小手,悄悄然的放开了,正抬眼时,却又撞上了战渊墨那双幽深的眸子,不明意味的盯着她,仿佛是要将她盯一个窟喽般,直勾勾的。
心里没底的,宫冷歌在心神里问道:“灵枢,我真是如此的吗?”
“嗯∽”灵枢挠了挠脑袋,回想了一下以前的总总,道:“他要是不说,我倒还真没发现,主人往些时候一说谎手上都会有个东西把玩着,我还一直觉得主人这纹丝不动的模样,还真没人能戳得破呢,这王爷居然这么厉害,这才见你几面,就知道了这么多,主人,灵枢觉着这人留不得,毕竟他知道得太多,哈哈哈。”
这话是宫冷歌以前常说的,杀人毒辣,不留一丝活口,今日倒是被灵枢用在了这上面。
灵枢这一皮还是很开心的,但宫冷歌脸早就黑了一圈,狠狠的向灵枢道:“你最好给我闭嘴,话太多,小心我连你一起灭口。”
宫冷歌此时有些尴尬,戳了戳手,低着头,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这副模样在战渊墨眼里,却是极为的不一样,耷拉着脑袋,像是只做错了事情的兔子,抱着胡萝卜,不敢去吃的模样,委屈巴巴,可怜极了,战渊墨不禁抬起手,轻触宫冷歌发梢前的几处呆毛,在空中时不时俏皮的跳跃着。
所以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摸摸她,这动作就像是做了几千万年般,熟悉到让他都那么的情不自禁了。
“我,我……”该说什么,该说她没有的。
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软萌萌的,有些激醒了他,战渊墨收回了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面上依然没有任何的神情,只是耳根子悄然的红了些。
知道她又要解释撒谎来,战渊墨打断结巴色宫冷歌道:“过几日,本王要去衡州一趟,会留一月和十月在你身边,护你周全,你……”望着已经抬起头来,震惊望着他的宫冷歌,缓声,带着点柔情,道:“你乖点。”
若宫冷歌没听错,战渊墨是在对她说,叫她乖一点,还真是一点也不像他,不说这温和的目光,就这话也实在不像。
正思考着战渊墨这话的宫冷歌,忽地想到这段时间线,衡州,那岂不是普阳之战,战时不长,不到半年便结束了,只是这蛊毒也是在此发作的。
她记得这战时并不是战渊墨所负责的,只是那时为提高璃陌泽的民力,是她建议让战渊墨前去负责的,只要在里面使个小计,将他给拖着,自然便又璃陌泽前去捡了那么一个便宜,获得民意,毕竟战王的称号太过显眼,压过了太子一头,才出此一计。真是没想到她明明已经减少与璃陌泽的接触了,传给他们的情报也是半真半假,对战渊墨有利无害,却没想到此时还是发生了。
莫非,宫冷歌眉头一蹙,心道:好个宫羽溪,想来前世她也就提了那么一提,这后面的计策原来全是她搞的,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战渊墨与她身上的蛊了,不然不敢出这么一出。
宫冷歌一脸的担忧,到往后的便是紧张与怒意。战渊墨心中有些对自己无可奈何了,怎么就突然希望她担忧这关心着他。轻摇了摇头,心中提醒着自己要清醒。
虽然心中总是气愤的,但宫冷歌还算理智,微微一笑说道:“我早些时候便知晓王爷与代神医十分要好,王爷出征日久,我闲着也是闲着,可否让我跟着代神医学些药理,往后防身也好。”又考虑到自己毕竟是嫁了人的,又道:“一月和十月会跟着我,王爷也自可放心我的安危。”
战渊墨眉角隐隐跳动,像是在忍耐些什么,但是冷冷道:“醉梦居别院”
话完,抬步便离去了,似乎还带着隐隐的一点怒气,又忍耐不发。
在天香楼门口,战渊墨微停顿了一步,附手有些向往里看去,心道:她果真还是这般无情。
又踱步离去,头也未回,他甚至都未发现自己为何会说‘还’。
被甩了一脸空气的宫冷歌。
宫冷歌:……他为什么又生气了,灵枢,我做错了什么。
心神中传来灵枢微微的一口叹气声:“这就是为什么主人你实力单身了,还说人家不懂表达感情什么的。”
宫冷歌再问,灵枢剑镯似乎不再响应,她又拍了拍那碧色的镯子,还是未有反应,宫冷歌只好作罢。出了门去寻得了被冷落了的夏冬,这才又回到了战王府。
回到府中宫冷歌又进入了闭关修行的状态,实则是在经籍阁中寻有关蛊毒的书籍。
在此的第二日一月与十月便已经到了宫冷歌的院落守着,蹲了几日也不见主人家出来,十月倒还觉着习惯,以前他还有五天未见过人的,后来只是出来说几句话便进去了,一月听了后倒安分了不少,只是好奇着这王妃到底待在里面干嘛的,这多日的不吃不喝的。
估摸着战渊墨已经到了衡州的那会儿,宫冷歌的院落终于发出了一点声响。
“找到了”门被吱呀打开,满满遮不住笑意的女孩,满心欢喜,从门内走了出来,风尘仆仆,像是打了一场仗似的,“冬儿,准备沐浴更衣”
这都几日了,夏冬心里终于缓了缓,含笑回道:“是,小姐,我马上去。”
待在树上,掉落着半只脚下来的一月,有些被震醒了,朝着十月道:“王妃这是找到什么了,高兴成这样。”
还在苦练的十月,顶着张累得满是汗的娃娃脸道:“不知道,不过王妃开心,我也感觉很开心。”
“切,傻帽”,一月又讪讪的将一片叶子遮住晃眼的太阳,打了个哈欠,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