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一天,我跟向诗源出门时看到一个男人拉着一个大的行李箱,正在开对面的门。看到我们出门,他笑了笑,说:“您好!我叫蔡建宇,我住你们对面,刚搬来的,以后请多关照。”
面前的人眉眼清秀,皮肤白皙,中等身材,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给人的无害的感觉,但是毕竟是陌生面孔,我随口回道:“呃,你好,我叫夜雅。”
向诗源也一边上下打量他,一边说:“我叫向诗源!以后互相关照。”
我们朝着彼此点了点头,便分开了。待那人进入了室内,向诗源一手推着蕊蕊,一手搀着我说:“又来了个陌生人,好没有安全感!莺子,你看那人像好人吗?”
“看哪能看得出来,不过感觉挺斯文挺有礼貌的,应该不是坏人。”
“哦!”
“诗源,你在想什么?”
“我看他一身肌肉的样子,应该是经常健身有力气的人。如果是个好人,必要时可以请他帮帮忙!”
我瞪了她一眼,“你真是惯会利用身边一切可利用资源!才见人家一面,就看好人家的肌肉了!”
向诗源噘着嘴,“莺子,看你说的,好像我很色似得,我还不是为了你!”
“好好好!都是为了我,是我太污了好吧!”
我们逛了十多分钟,在一个椅子上坐着跟小区里的人闲聊了一会儿,小蕊蕊也跟惯性每天这个时候出来陪奶奶散步的小阿阳成了好玩伴!
其实小区里的人不太认识我们,但他们大都认识谢晓燕的车,那一团红的招摇的保时捷往哪里一停,都要被别人多看几眼。但是向诗源已经不再羡慕谢晓燕的生活了,而是很淡然的享受她一母一女的恬淡生活。
回到家后,向诗源正要张罗着给小蕊蕊洗澡,听到敲门声赶紧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提着一袋子吃食回来了。
“这是什么?”
向诗源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方,说:“是对面给的家乡特产,说叫什么糖,我也没有听清楚。”
“哦,尝尝!”
“诶!不能吃!”向诗源一把打掉了我拿糖的手,“这人都不了解,东西你敢吃?况且你还怀着孩子……哎呀!”向诗源突然大叫起来,“你说他会不会是萧明南派来的,又或者是董家千金派来的,这糖会不会……”
向诗源太有想象力了,我发现她有做侦探的潜质,可是如果太无凭无据了,那就只能是有做编剧的潜质!她的话让我缩回了手,我发现我都快习惯向诗源的训斥了,自动降级到小蕊蕊级别,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蕊蕊的小手伸来抓,被向诗源一把夺过放在高高的地方,然后把一水鸭子塞到她的手里……
第二天,我发现向诗源早早的起来做了枣花馒头,我讶异地看着她,“诗源,真神了,你竟然会做这个!”
“都是逼出来的。”她一边说,一边用盘子盛了几个往外走,我连忙问:“你去哪里?”
“还礼。”
“还礼?你不是怀疑……”
向诗源打断了我的话,“怀疑是怀疑,礼节还是要做到的,况且要是我们冤枉他了呢?”
哦,好吧,向妈妈说的都是真理!我跟小蕊蕊一样听她的话,不然我们两个只能张着嘴巴喝风!
……
又是忙碌的一天,不过这只是向诗源一个人的忙碌,哦哦,貌似小蕊蕊也很忙碌,只有我是个大闲人,大累赘兼大吃货!
晚上又有人敲门,我第一反应是对面的蔡建宇,其实第二反第三反应等同于第一反应,家里的这个门除了谢晓燕就只有这个新来的蔡建宇敲了,如果是谢晓燕,估计这时候已经窜到我面前了。果然不一会儿,向诗源一个人回来了,手里拿着芭比娃娃的玩具。
我挑了挑眉,“对面送的?”
“是的。”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这次你拿什么还礼?!”
向诗源抓了抓头发,径自朝冰箱走去,小蕊蕊已经兴奋的在拆包装了……
第二天中午,沾蔡建宇的光,我和小蕊蕊都吃到喷香的饺子!
又过了两天,我笑着对向诗源说:“诗源,这两天对面没有送礼呢?”
向诗源白了我一眼,继续织她的毛衣,“哪能没完没了!”
“呵呵……如果他再来,你可以让他进来坐坐的。”
“那哪儿行?我们是女儿国,一个大男人进来算什么?”
“扣扣……”
敲门声响,我捂着嘴笑,向诗源脸都黑了,开门后听到尖叫声,我知道是我们多想了,来的是谢晓燕。
谢晓燕把自己浑身挂的像个装卸工,一大抱的玩具,小蕊蕊着急的扑上去就亲玩具,谢晓燕蹲下身子指着自己的脸对小蕊蕊说:“宝贝儿,这里这里,你应该亲这里!”
可貌似小蕊蕊太忙了,真的没有时间亲她,最后她只能很没有架子的亲了小蕊蕊,然后起身窜到我跟前,大叫“莺子,你这身量可是又大了一圈儿!”
“是啊,走路都费劲了!晓燕,最近忙什么呢,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
“忙着加入你们呢!”谢晓燕说的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晓燕,你难道要……”
谢晓燕抓起桌子上的杯子猛喝了一阵凉白开,放下杯子,气势恢宏地说:“离婚!”
“啊?”我和向诗源齐齐盯着她怔住了。
“诶,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呀?兴你们离婚,不兴我呀?”
我扶了扶额说:“晓燕,离婚真的不是什么好的体验,或许是我们做了什么传染了你,但是你还是不要轻易做决定的好!”
“难道你们不欢迎我!”
“不是的,你什么时候来住都可以,只是离婚真的不是小事,还是要慎重的,除非你确定离婚后你一个人可以过得更好……”
“莺子!”谢晓燕打断了我,沉了脸,“你看到过的,你觉得我还有必要永远这样忍下去吗?”
“你跟他谈过吗?”
“我们已经无话可谈了,三句话不过,就会开火儿!”
“哦……吵架啊!”
“嗯。”
我舒了一口气,“吵架,说明你们还有过下去的希望,无话才是离婚境界!”
“莺子,别说了,我是真的过够了!”
“好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向诗源也说:“晓燕,我也支持你!”
谢晓燕拍了拍我们两个肩膀说:“有你们两个真好!不然我真的会很无助!”
“扣扣……”
敲门声!
我看了看向诗源,向诗源也正看我,一脸黑线,这个敲门声九成就是对面蔡建宇了!见向诗源不动,我慢慢起身去开门。看着我起身,她动了一下,但又忍住了,还是让我去开了。
我开门,果然见到了蔡建宇,他穿着围裙,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镜片上还有白白的粉,给人的感觉斯文而又滑稽。
“蔡先生!”
“哦,夜小姐,向小姐在家吗?”
“你找他有事吗?”
“哦哦……”蔡建宇不好意思的伸出两只面手,“有人送我一蛋糕机,我想学着做点蛋糕吃,结果弄不了……想让她给我指导一下!”
“哦,是这样啊!你可真是找对人了呢,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哈!”
我回到室内把情况大概说了一下,谢晓燕没有在意,向诗源却黑了脸,女人都有第六感,这阵子蔡冠宇一趟一趟的来找,我们都能感觉到了什么。但向诗源又着实不好意思拒绝,又看着蔡建宇那么斯文,就过去了。
“莺子,怎么回事呀,我怎么感觉诗源好像不太高兴呢?”
“呵呵,对面新搬来了一个人,好像对诗源有点意思!”
“啊?”谢晓燕兴奋起来,“这是好事呀,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呢?所以跟他相处的时候也很是担忧!”我拨了一个桔子,掰给谢晓燕一半。
“嗯,别怕,我帮你们查查,等着。”谢晓燕往嘴里塞了半个桔子,一拍手走人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感慨,“可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
向诗源再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了几个蛋糕。我笑了笑说:“没有添加剂吧,我可以吃吗?”
她把蛋糕扔给我们,“你们想吃就吃吧,本小姐亲手做的,但是原料有没有毒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呵呵……”我掰了一块蛋糕,尝了尝,“嗯,挺好吃的!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呀?”
“别提了,他那房子弄得像刚打完面粉仗一样,没法看了,就他外边那大衣一脱。里面那衣服都没法入眼了……”
“哦哦!”我一边吃蛋糕,一边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好在这次你不用还礼了……呃,应该是他还礼才对!”
向诗源咕哝了一声,“这人有病!礼尚往来也得有个度呀!”
我笑着说:“别忘了是你先跟人家礼尚往来的!”
“我……”向诗源负气地说:“我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准备午饭了,不然你们全都喝白开水!”
我又笑了笑,“喝白开水,吃蛋糕也还凑合……”
过了几天,蔡建宇果然来还礼了,送给向诗源一条丝巾,哦,确切说是送给我们一人一条丝巾,如果说只送给向诗源,那他这心思便是摆明了,向诗源也肯定会拒收,可是送给我们一人一条,那便是邻里情谊了,真是会做事呢。
我把那丝巾缠在手指头上绕来绕去的玩,向诗源白了我一眼,“你老玩吧那个东西干什么?”
我笑吟吟地说:“诗源,我在想我是不是沾了某人的光,捡了一条丝巾!”
“沾谁的光?”
“你说呢?我不相信你一点都感觉不到蔡建宇对你有意思。”
“不可能,我长这副模样,有你在这里,他眼瞎吗?”
“诗源,你就是太自卑了,缘分这个东西要是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的。况且你会觉得他这么一个正常人做这么多奇怪的事是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
“莺子,你别取笑我了。”
我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蔡建宇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呢,是绝对不会为他说话的。
一周后,谢晓燕再来的时候,拿了一个文件袋,掏出厚厚的一沓纸。
我们两个围着她齐声问:“这是什么?”
我拿起其中的一张,上边写着:蔡建宇,男,27岁,身高176cm,临城人,牙医……
我一页一页的翻着,谢晓燕连同人家的恋爱史都扒出来了,还附带了初恋的资料。
谢晓燕笑着说:“这个人没有问题,两年前被未婚妻甩了,连孩子都打掉了,因为这个一蹶不振,辞去了在临州大学附属医院的工作,旅游了两年,现在落脚春城,因为看中了这里的风景,想在这里开个牙医诊所。至于他上次说有人送他一台蛋糕机……这个……应该是假的,那是他在信达商场买的,至于他为什么撒谎……”
我和谢晓燕齐齐把目光锁在向诗源身上,她白了我们两个一眼,“你们两个看我干什么?他为什么撒谎,我怎么知道,或许是他人品有问题呢?”
我们默不作声,相视一笑!
日后我们便经常“邂逅”,甚至蔡建宇也有了晚饭后散步的“习惯”,于是我们便一起散步!
拐向诗源来春城,我本是内疚的,可如果在这里能让她开始一段新的恋程,我倒是乐见其成,正好也减少下我那份内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