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着他,很用力地去理解他的意思,可还是不能太明白,僵硬地问:“祥子哥,你在说什么?什么不干净了?难道你?”
我顿了顿,还是很用力的说了出来,“难道你碰了不干净的东西?比如毒品?”
话落我自己也心跳的厉害,生怕他点头,我怔怔地看着他,犹如在看着一个闷了的炮仗,生怕在下一刻突然间炸响!
罗维祥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然后伸手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他红到像是蓄了血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畏惧我的目光似的低下了头。
“雅雅!”他的声音颤抖,“是……女人!”
我默默地听着罗维祥的话,当用大脑把他的话整个串联起来之后,我的心越来越紧,越来越闷!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总之等我意识到罗维祥在看我的时候,我突然间站了起来。
僵硬地咧嘴笑了笑,这笑很快被沉重抹平,然后再倔强地扬起,再无奈地抹平!
我猛然转身离开罗维祥,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终于在窗前停下。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我的理智终于一点一点地回归。
罗维祥是告诉我他“出轨”了吗?
就像……就像我们当初订婚之后……我做的那样?
这个世界可真是……真是……因果轮回!
可是……可是,他是罗维祥!他是一直诊视我到骨髓里的祥子哥!他怎么会?怎么会?
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会出轨,可就是无法相信他会!
白烟袅袅的茶室内,白衬衣下的他是那么的干净明朗,帅气迷人!他就是我的内心深处的一块毫无瑕疵的水晶,那水晶的纯净曾一度的让我自卑,让我惭愧,却又让我引以为豪!
现在,现在内心深处那块水晶仿佛突然间裂开了,本已就绪的一切仿佛也将随着这破裂而重排!
我慢慢转身看着罗维祥,他仰面倚在沙发上,前臂搭在眼睛上!
尽管他不再抽泣,但是我想我已经见过了他最痛苦的样子!他一定不是故意的!一定不是的!
我慌乱地说服着自己,想起当年自己的模样似乎更加的不堪,可是他却容纳了我!
我哽咽了!
我终于可以体会当年的那种容纳到底需要怎样的一种胸怀了,也终于明白那种容纳到底需要多么深沉的爱了!
他可以容纳我,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容纳他呢?只要他的心还完全属于我,我就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如此想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然后缓缓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了,并偎依在他怀里环抱着他。他身体震了一下,然后移开手,抬头憔悴讶异地看着我。
我低声问:“祥子哥,你不是故意的,是吗?”
他声音沙哑低沉,“雅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就是我的噩梦,日日夜夜缠绕着我,很多次我都想对你说,可是又没有勇气开口。我想求得你的原谅,想跟你继续走下去,可是无论如何我已然做了,已然不干净了……”
我一怔,沉沉地说:“祥子哥,别这样说,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想起我更加不堪!”
他连忙解释道:“雅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祥子哥!”我打断了他,“你是干净的,只要你的心是干净的,你就是干净的!其他的我不在乎!”
“雅雅!”他终于伸手揽了我的肩膀,我依稀能感觉到那手还有些颤抖。
难道他变成如此憔悴消瘦的样子都是因为这件事吗?
一定是的!他本不是个爱逐利的,公司的一次打击,不可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心不由得又紧了一分,我微微仰着头望着他长满胡茬的下巴,低声说:“祥子哥,答应我,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情,千万不要一个人扛着,不要折磨自己,要善待自己,永远永远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这么消瘦的样子,不要再见到你满身烟味酒味憔悴的样子!”
他哽了哽,用脸颊蹭着我的发心,“雅雅!”
我贴着他因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膛轻声说:“祥子哥,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明亮温和的样子的,喜欢你像画中人冲茶的样子,喜欢你像大家给我讲生意经讲生活哲理的样子!我小时候就崇拜你,现在仍然崇拜你,我希望你永远做个让我崇拜的人!就算夕阳西下,我们苍苍白发,就算我老眼昏花看不清你的脸,我也想永远的去用那种崇拜的目光看着你!”
“雅雅!”他的声音愈加的沙哑,“其实,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祥子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雅雅!”他终于抱紧了我,抱的那么用力,仿佛一松手我就会蒸发掉。
“扣扣!”
敲门声响了,我直起头来,才发觉自己竟然也流了眼泪,用手抹了抹眼睛,然后对着罗维祥笑了笑,又帮他整理了下被我压皱的衣服,才去开门。
门开后,向诗源笑嘻嘻的脸呈现在我面前,“莺子,看我带了多少好吃的好玩的给你,还有给七七八八的。”
看着她大包小包的,我勉强地笑了笑,“让你费心了!”
向诗源脸一拉,看着我歪了歪脑袋,“咦,你哭过?”
我笑了笑说:“哪儿有,刚才不小心进了沙子。”
她又看了我几秒钟,突然又笑起来,“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帮我搬进去呀。”
我顿了一下,向诗源已经拎着包往里边冲了,我只得拎着剩下的包尾随着她进屋。
进屋后,她尖叫起来,“啊,莺子,房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没有走错地方吧?这……这衣帽架,这墙纸,这小柜子……天啊,这也太精致了?你发财了?还有这沙发……呃……有人啊!”
她看到罗维祥立即变得像个淑女了,我看着她完全脱离了苦海的欢快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诗源,我介绍一下,这就是一直让你景仰的罗维祥,祥子哥,这是向诗源,我的患难姐妹,真知,挚友!”
罗维祥朝向诗源点了点头,向诗源却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莺子,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么重要啊!”
我笑了笑说:“当然!”
向诗源也笑了笑,打量了罗维祥一番,蹙了蹙眉,“跟照片有点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