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善妒的性子
肖宁是李旭经营商业的两大经手人之一,在舍都罗眼里是李旭面前红人自得好生巴结,哪怕对方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比自己儿子都小几岁。
这不,出了雅间舍都罗就迫不及待的引肖宁至另一雅间内与其攀谈增进友谊,还从仆人那接过一个锦盒递送给肖宁。
肖宁浅笑着打开锦盒,五件白、青、黄、黑、碧颜色各异,温润色暖的玉器赫然在列,被能工巧匠雕琢成玉杯、玉壶、玉佩、玉佛、玉印,每一件都是精致的艺术品。
“此乃某家乡产的几件不值钱的玉器,就送给肖掌柜闲暇时把玩。”
于阗国自古盛产美玉于阗玉,乃天下四大美玉之一,锦盒中的玉器岂是舍都罗嘴里不值钱之物?
拿起玉杯,肖宁端详笑道:“于阗美玉中土少有,某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件精品于阗玉,至于这江南之地,更是稀有。”
“肖掌柜诺是喜欢下次某就多带些来。”
舍都罗回道。
“不只是某喜欢,某家郞君也喜欢美玉。”
舍都罗闻言一愣,肖宁笑着又说:“当然,比起美玉郞君更喜欢钱。”
“肖掌柜的意思是?”肖宁的话前后跳脱的太大,让舍都罗有些摸不着头脑。
“某的意思于阗玉在大唐很值钱,舍东主家乡盛产于阗玉,何不将玉石运至会稽,由我家郞君派人经营贩卖不就又是一条赚钱路子?钱赚的越多我家郞君不就更高兴了?”
舍都罗这才明白,肖宁是要他当个于阗玉的供货商,本着讨好之意也没想太多就应下了。
舍都罗的合作态度让肖宁很满意,拉着对方谈合作细节。对他来说,舍都罗只需供应玉原石即可,后续的雕琢成品销售则交由肖宁自己负责。这样一来,销售于阗玉的利润大头就落到肖宁手里了,作为供货商的舍都罗从于阗采玉后千里迢迢再运至会稽只能喝点汤。
事后查觉的舍都罗已经没法拒绝了,幸好肖宁又提出一项合作事谊,利润不小,足以弥补玉石上吃得亏。
“某主掌的鱼水酒肆需要貌美的胡姬来招揽江淮的士人提高利润,后续鱼水酒肆会在江淮乃至天下各繁华州县开设分店,就需要更多的胡姬来满足酒肆的需求。”
肖宁笑问:“不知舍东主能否满足在下的这个需求?”
“能,当然能。”舍都罗像闻到肉味的狼一样迫不及待的应答道。
贩卖胡姬一直是丝绸之路上胡商们从西域返回大唐贸易的利润大头,利润虽大也有不稳定的时候,没人买又要吃又要喝的胡姬不就砸在自己手里了。
肖宁的提议对舍都罗来说是找到一个稳定的买家,还是一个需求量大长时间不会满足的大主顾。
“不管肖掌柜需要多少胡姬,某都能弄来,保证个个都肤白貌美能歌善舞,绝对能把来酒肆消遣的达官贵人们侍候的舒舒服服的。”
“舍东主能满足某的需求,那不知何时能送一批胡姬来?”
肖宁追问。
“三月,不,最多两个月就行。”
从会稽起点的大运河北上连通黄河,东都洛阳就在黄河边上,由黄河转入渭河便至长安。除了北返要花点时间外,南下路线全程走水路,快则一个月就能到会稽。之所以说两月,舍都罗是为了给自己留下充足的时间去挑选胡姬,应对路上可能的突发情况。
两个在后世臭名昭著的贩卖女奴的头子就这样在鱼水酒肆达成了一条条合作协议,不知情的李旭带着他刚收到的九名胡姬与索玥主仆一道回到刺史府。
回到府中,在凌儿、媚儿异样的眼光下,李旭尴尬的指着身后九名风彩各异穿着轻纱薄裙身材尽显的貌美胡姬一一介绍给两女认识。
“以后你们就跟在凌儿、媚儿手下做事,发挥所长。”李旭对胡姬们叮嘱道。
“喏……”
九名胡姬柔柔弱弱的回应,偷偷瞧了一眼她们今后的上司,名为凌儿的少女笑得有些僵硬显然不欢迎她们的到来,媚儿到是一脸好奇的打量她们应是好相与的人。
到府中住了几日,索玥发现李旭倚重的凌儿是一个善妒的女子,当日她跟李旭到刺史府就被凌儿审视了很久,好像自己会从她手里抢走李旭似的,几日相处下来与她之间的关系始终生份。
今天李旭领回九名貌比天仙的胡姬,索玥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凌儿不痛快的样子。
“媚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人安排下她们的住处。”
李旭拍了下媚儿的肩膀吩咐道,笑着对凌儿说:“府里一直缺少能歌善舞的歌妓,招待客人都没能拿得出手的,今日得此胡姬到是补了府中的不足。”
“奴家主掌府内诸事考虑不周,还让郞君操心,是奴家的过错,还请郞君责罚。”
凌儿自请责罚,言语间却透着幽怨和不满。
李旭皱了下眉头,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凌儿竟有善妒的性子?先是对他蒙蔽谢燕菡一事,今又对他领回九名胡姬表达不满。若是不敲打下她这性子,以后家宅岂是不宁?
回书房的路上,李旭揽着凌儿的腰枝开玩笑说:“九名胡姬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凌儿你可得给我管好了,别过一段时间她们不是荒废了歌舞才艺就是变得美貌不在的丑丫头了,届时我可就真责罚你了。”
李旭虽是说笑,却不乏告诫,凌儿是聪明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凌儿心里酸楚,面色不变的点头回应:“郞君放心,奴家会好好照料她们,定让她们成为郞君心里最喜欢的模样。”
李旭也不想因此事与凌儿闹得生份,补偿性的擒住了凌儿的红唇深深吮吸了好一会儿,吮得凌儿面红耳赤,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看着凌儿羞得逃也似的跑开,李旭想希望她能听进去,可别在他的后宅里闹起什么宫斗戏码,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凌儿跑回自己房间静坐了好一会儿才静下心来,绯红从脸颊上褪去,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吧。”
看到来人,凌儿连忙起身迎了过去,“阿父你来了,快坐。”
郞庭坐在胡床上打量起女儿,让凌儿感到奇怪。
“阿父是有心事吗?”凌儿问道。
郞庭长叹一声,说:“凌儿,是不是郞君对我们父女俩太好了?”
“阿父你这话让女儿有些不懂。”凌儿心里有些明白父亲为何而来了,装作不知应道。
“我们家不过是曹王府的奴仆,主家不释我们家的奴籍世世代代都将是曹王府的奴仆。你有幸成为郞君的贴身侍女受到宠幸,得到了大多数奴婢都不曾得到的地位,切莫恃宠而娇令郞君生厌。善妒的性子收收吧,那不是做为奴仆的我们该有的性子。”
“阿父,我……我没有善妒的性子……”一下子被父亲戳中了心底的凌儿神色慌乱。
“今天的一幕我都看在眼里,你就莫要狡辩了。”
对于女儿的嘴硬,郞庭有些失望。
“我还听说,当初郞君让你收集越州权贵富商的消息,你曾故意向郞君隐满了谢家的谢燕菡?”
“女儿……没……没有。”凌儿底气不足的辩解道。
郞庭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留下一句:“把为父的话记在心里吧。”
“今天买了条新鲜的鲈鱼,我得回去将鱼做成郞君爱吃的松鼠鱼。”
郞庭背着双手慢悠悠的离开女儿的房间朝膳房走去,留下凌儿杵在房间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