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秋去寒至,微霜凄凄,孤灯不明。
“小姐,明日的宫宴您还要去吗?”
烛光微微,昏黄的光线下绿栀从木箱子里拿出过冬要穿的衣物,熏上香挂在衣橱中。想到明日宫中为将军举办了一场庆功宴,便随口一提。
“当然去啊,大哥的庆功宴我怎能不去。”
秦越坐在脱了鞋袜坐在床边,拿着一卷书,读得津津有味,仔细一看原来是本月盛京言情畅销书榜排行第一的《霸道王爷和我的风花雪月》。
“不过你说这宁王殿下真的不喜欢女子吗?”
盛京书友会的书友们前段时间发现这本好书,便推荐她来看一看,一番解读,发觉这书中的男主人公不正是回京不久的宁王殿下吗。陆云法律规定民间不得私议宫闱之事,这机智的作者便将神秘的宁王殿下化身成为一个小说人物,以供广大书友们茶余饭后闲谈。
“小姐,您怎么又牵扯到别的话题了,绿栀可是跟你说认真的,大公子已吩咐过全府的人明日不能让您出府,您可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
绿栀放下手中的冬衣,接过刚从厨房送过来的桂花酥,走到床边给小姐递过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再唠叨了。”
秦越号叫着躺在床上捂着耳朵,假装被震耳欲聋的声音冲破耳膜的样子。不过书正看到精彩部分便赶紧起回来接着细细观摩,此书不仅文字语言生动形象,连这图画都能惟妙惟肖,仿佛真人的故事在眼前上演,真是太给力了,必须给作者加鸡腿!
吃着最香的酥,赏着绝佳的图,不时有渣渣掉落在书上,却未被干扰丝毫,忙擦去油渍,继续聚精会神地品味着其中的“精髓”。秦越趴在床上看着书,不时发出几声感叹:
“原来他是这样的宁王殿下。”
摇了摇头,似乎看穿了此人的真面目,对他感到非常惋惜。
一旁收拾衣物的绿栀看着自家小姐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忍俊不禁:
“小姐,您可别说了,要是让有心之人听到,议论皇家之人可是要被拉去砍头的!”
绿栀感受到小姐听到这话顿时安静了下来,以为她是将自己说的话听了进去,却不承想没一会儿她就侧头同绿栀谈着自己的“宏图大志”。
“你说这宁王是不是真有断袖之癖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短袖之人呢,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秦越说着这话的时候,绿栀真是深切感受到了一种“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大无畏气魄,索性闭上了嘴不再接她的话。
今日盛京城的皇宫格外热闹,宫道上青娥阿监川流不息,朝花殿内钟鸣鼎食,象箸玉杯,无不有序地准备着。长安楼阙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往日只能跪在宫门外听政的低阶官员,都在争着抢着能早点进去一睹我陆云王朝凌轩大将军的绝伦风姿。
“小姐,小姐,都日上三竿了,该起床了。”
绿栀端着盆洗脸水打开房门,准备叫醒自家小姐,今日怎的如此安静,平日里这个时候早就起床自己跑去了小厨房找吃的。掀开帘子,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欲放下脸盆的手一顿,“小姐,您怎么又丢下绿栀自己走了呀!”
令绿栀万万没想到的是,秦越今日破天荒的起得比她还要早,大哥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就溜到了后院,趁着府中守卫最薄弱的时刻,再次从后院翻墙而走,秦越用实力向他们证明了常在河边走,永远不湿鞋的一个道理。他们这些小嫩草,怎么可能斗得过自己这颗老姜呢!
昨日就与齐淮说好,今日先提前在长安阙前候着,等到齐淮他爹的黑色马车停下来接受检查的时候就趁机溜上去。今日人流众多,宫中有规定不论是谁,进宫都必须下马车等候检查,就是这个时候,秦越可以趁乱借机上马车。可是,这么多的黑色马车到底哪一辆才是齐淮他们家的呢?齐侯身份尊贵,用的马车也理应与他人不同,定是要大些,豪华些,目光逐渐锁定不远处的一个目标,趁着人群混乱,一下子便溜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还好,没人发现。
正欲为自己的机智拍手称快的秦越突然感觉这马车内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怎么感觉那么冷呢?慢慢转过身去,果不其然,坐在正中央闭目养神的某位高冷男子眸色清冷,此刻正用着奇异的目光看着她,想必也是被她的行为给惊讶到了。
“哎呀,仁兄,我们真是有缘啊,今日竟能在这又相遇了!”秦越发觉自己上错了马车,可宫门外的人却越来越少,这么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转念一想,立马有了主意,先与赫连川打着马虎眼儿,企图他能捎带自己一程。
“大兄弟,今日我在来的路上把进宫令牌给丢了,你说这不是倒了大霉了吗?我好不容易盼到今天这么个好日子,怎能错失机会呢!”说完还不忘瞥了赫连川一眼,见他又闭上了眼没有任何反应,又继续说道:“我看仁兄丰神俊朗,英姿勃发,面容慈善,定是助人为乐之辈,况且我之前也救过你一条命,你就帮帮我吧!”
话音落定,赫连川终于睁眼看了看她,一个男子竟也会耍无赖坐在地上,那双明亮无辜的大眼睛似乎还有些灵动可爱。赫连川不再理会她,虽未表明要帮她但也未拒绝。
“走吧。”
车夫驾着马,马车缓缓向前行驶。
秦越终于放下了心,还好,这位大兄弟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冷漠嘛,可见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