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公公看着欲开口的秦然,示意他别急。
“国公莫急,奴才这儿还有一道旨。”
这下轮到齐家人开始慌了,每次惹了事,一旦有秦越的份,齐淮还跑得掉吗?
果不其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齐家嫡子齐淮大逆不道,殴打公主,自明日起,着其进宫作为芫欢公主的侍卫一月,以抵其罪,钦此。”
这下好了,圣上亲自下旨来处置两个小家伙,是逃也逃不掉了。所幸不是什么严重的惩罚,只是稍加惩戒,若不是秦家功勋显赫,齐家皇亲贵胄,陛下怕是早要了这两人的小命了。
虽然不舍得自家孩子去那些是非之地受折磨,但也没办法。
“罢了,你俩且先去好好做着,切莫惹是生非。”齐彦看着静默在一旁的两个人,这会儿倒老实了,还挺有默契地保持沉静。
秦然听着这话也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这两个孩子确实有些无法无天,此番也好去磨磨他们的心性。
两个难兄难弟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凄凉,有苦难言。
诶,老弟,这下我也帮不了你了,在那什么鬼公主身边待一个月还不如一头撞死来的爽快。
兄弟,我才是最惨的那个好吧!在宁王身边日子能好过到哪去,怕是不出三日,你就可以来替我收尸了。
俩人同时拍了拍对方的肩,动作整齐划一,以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方式互相安慰着。
——
弗元小筑
夜色沉沉,月色如水,一点星光划过夜空,打破了夜的寂静。
“事情都办妥了吗?”
“老板放心,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去办了。”
弗元小筑内两个居心叵测的暗影在灯前晃动,预谋着一场“惊天”秘密。
“干得好,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了,哈哈哈——”一阵阴冷邪祟的笑声从房内传来,吓得房顶上稍作停留的几只乌鸦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离现场。
“小姐,这样真的没事吗?”
房内共商“大计”的两人正是今日刚被降旨处罚的秦越和她的丫鬟绿栀。
秦越心中咽不下这口气,好个赫连川,这个白眼狼,不念救命之恩就算了,还要她亲手修建被她因逃命烧掉房子,还有没有人性了!所以她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该是时候反击了,让他瞧瞧她秦越可不是吃素的。
“绿栀,你在我身边待了那么久,见我怕过什么吗?”秦越一副大器难成的表情看着她。
“您怕的东西那可多了,绿栀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呢,比如说大公子......”绿栀老实地回答道。
“打住!我告诉你,这件事我还非做不可了,行了,睡觉!”说完,抓起锦被蒙头就睡。
绿栀劝不动小姐,只能无奈地摇着头灭了灯,替她将门窗关上,深秋夜凉,寒风吹进去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下了一夜的雨,清晨的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不少,水雾氤氲,整座盛京城似是沉浸在烟云深处的海市蜃楼,隐约朦胧,若隐若现。
秦越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起得这么早过,天还未亮,就已经被人硬生生从温暖的被窝里拖了出来,开始了一日苦不堪言的劳作。
俗话说得好,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好处还是很大的,就比如,能闻到平日里闻不到的新鲜空气,看到旭日初升,听到别人呼呼大睡的呼噜声......
秦越在前往苍澜居的一路来都在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还是抵不住内心的愤怒。
她现在很想送赫连川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公子,到了。”
秦越跳下马车来,浑身一副大无畏的气势,今日特地来得早些,据她被囚禁在这里的几天观察,这时候苍澜居应该还没有人起床,既然他们的主子不让她好过,那也就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公子,此去一别,您一定要好好保重啊!”绿栀两眼通红,说得很是感伤。
“好了好了,别在人家门前哭哭啼啼的,显得我们很没有气势,再说,我又不是去蹲大牢,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行了,你先回去吧。”
“嗯,公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呀!”
“晓得了晓得了,走吧。”秦越面上坦然,很是淡定,但鬼知道她的小心脏跳得多快,不管了,既然来到这就豁出去了。
“开门,有人吗,给我开门。”亲越用力地拍打着苍澜居的大门,大声呼喊着。
街上偶尔经过几个零零散散的行人,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有土匪来打劫哪个大户人家,原来只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小公子。
秦越这么一喊,整个苍澜居的人几乎都醒了,原本沉浸在睡梦中的管家吴伯听到有人在敲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天刚刚破晓,竟有人就来大砸府门,这不是找事嘛。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了开来,迎面吹来了一阵寒气。
“公子,请问你找谁?”吴伯虽然生气,却还是很好地保持了宁王家仆的素养,礼貌性的问道。
“我来找你们王爷。”秦越斜靠着门,抖着一条腿,活脱脱像个地痞流氓。
“找王爷?请问您是......”吴伯见来人锦衣绸缎,衣着不凡,穿的衣服都是一寸千金的面料,虽一副流氓样,可浑身散发的高贵气质却已经表明此人定是出自大户之家。
“让你们王爷出来跟我讲,跟你讲不清楚。”
“公子,您来这到底有何事?问清缘由吴伯我也好去通禀啊。”
“你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家主人,他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天愈渐明亮,过路之人也越来越多,百姓都知道这处宅院是宁王的府邸,现下一听到有人在王府门前闹事,而且似乎还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便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来听听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越见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戏演的也越来越精彩了,一把坐在地上,哭着喊着:
“乡亲父老们,大家都给评评理,这宁王殿下真是太丧心病狂了!三日前,宁王在街上遇见了我家小弟,见他生得俊俏,便将他掳了去玷污了,我小弟受到侮辱,觉得无颜面对死去的父母,便在昨儿个夜里上吊自杀了!今日我来宁王府前想为弟弟讨个说法,没想到他们却一把将我踢出门,你们说,还有没有天理了!”
秦越哭得一本正经,眼睛还时不时街上聚集的人群方向瞟,得到了心满意足的效果。
“真是太禽兽了!”
“没想到宁王殿下竟有龙阳之癖!”
“太丧尽天良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是啊,真是太可怜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尽是为这小公子鸣不平的和唾骂赫连川的话语。
哈哈哈!赫连川,你也有今天,我也让你尝尝什么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