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难道到了现在还寄希望于朝廷吗?你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出事了这么久段世泽还能肆无忌惮地在冀州城里为所欲为吗?”
是了,除非帝京里有人将消息给拦下,而且非位高权重者做不到。
“姑娘,你能进入此处并且知道这么多消息想必能力非凡,还望姑娘能出手救冀州城于水火。”
“我此番来这里打探原本就是要弄清楚如今城里的状况,就算大人不拜托我依旧会尽我所能救助冀州城的百姓的。”
傅寒回道,声音冷淡,听不出丝毫的情感波动。
“姑娘仁义,许某此生有幸能在临死之际能得到姑娘相助,也算是为冀州城的百姓做最后的弥补,我的官印就放于姑娘左手边书架后面,姑娘转一下旁边的烛台就能看到一面墙,官印就藏于那面墙从下往上数第三块砖里面。”
傅寒照着许善杰的话去找,果然在那面毫不起眼的墙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精致金印,上面刻着“冀州城主”四个字,一看便知那苍劲的字体是以高温经过长时间铸造而成的,篆刻形成的字体瘦劲俊俏,奇崛苍茂,有着强烈的端庄凝重之感。
“姑娘拿着城主印鉴可自由调配城中宸翼军的一众将士,许某和城中百姓的所有希望都寄于姑娘一身,许某在此代冀州城的百姓先拜谢姑娘的大恩了。”
许善杰重重地在地上对着傅寒磕了一个响头,此时的他无能为力,这位姑娘年纪轻轻不知能否担此大任,不过此时除了相信她也别无他法了。
“许大人不必如此,傅寒定竭尽所能阻止那些图谋不轨之人,救冀州城的百姓出水火。”
傅寒此刻轻轻摩挲着关系冀州城一城兴亡的印鉴,眉目紧锁,神情凝重。
——
傅寒从许善杰告诉她的一个暗道躲开众多守卫,偷偷出了府。
一路上,她都在思考着如何混进城防营重新召集冀州城的宸翼军,现在城中四处都有段世泽的眼线,她若贸然前去怕是还没见到宸翼军的人就先被抓住了。
“走!给我快点走!”
“还敢停下来,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一群瘦骨嶙峋,衣衫破旧的百姓被许多名膀大腰粗的健壮士兵用鞭子抽打着一路缓慢前行。
这些被抽打的人无一例外不是年过花甲的老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甚至还有年纪尚小的孩童。
这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这些人抓他们又做什么?难道还真嫌冀州城中的死人不够多吗?
傅寒看见一个老人因腿脚不便,在官兵惨无人道的痛打下只能匍匐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呻吟,那虚弱的声音似是断了线的风筝,不一会儿便断了气了。
这些畜生!
猝不及防间,一支短箭远远飞来,正刺中了那个正拿着鞭子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官兵的头颅,自眉心晕染出一片殷红,血珠缓缓流淌过全身,那人眼中最后一刻只留下满目惶恐,从此便倒地不起了。
“嗖嗖——”
连续不断的飞箭准确无误地射向那群前一秒还在享受着以虐打百姓为乐趣的畜生,接连不断有人倒下,那些官兵也不是吃素的,瞬间提高了警惕,全体集合戒备。
弓弩的箭羽已用尽,傅寒趁那些人还未反应过来的前一刻间,从后方向他们散出毒粉,这种毒粉虽说要不了人命,但也能让他们一时三刻双目暂时失明,疼痛难耐,痛不欲生。
“啊!我的眼睛,好痛!”
“我的眼睛!”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一群官兵此刻已疼得在地上打滚,哇哇惨叫的样子只会让人觉得他们是自食恶果,生不出丝毫的怜惜之情。
傅寒眼见现在的场面已经彻底失控,迅速地捡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钥匙解开那些满脸震惊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老弱妇孺身上的锁链。
“大家快点跑,那些官兵暂时失明看不见东西了,你们逃得越远越好,可千万不能被他们抓回来了。”
傅寒一边替他们开着锁链,一边告诫他们别再回来了,不然再次被抓回的后果可不止现在这么简单。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她在这边,兄弟们给我一起上!”
傅寒方才只顾着一股脑儿地撒出毒粉,却没注意到有人未在波及范围之内,现在他终于发现了始作俑者,哪还能放任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下一刻便提着刀狠狠地砍了过去。
傅寒还在这边一心只顾着救人,却不料此刻危险已在身后。
待她反应过来时,那把刀距她已不足一毫米。
此时她的心里只在想:太弱了真是死得也憋屈!
不料下一秒情势急速反转,傅寒睁着一双美目只看到一道银光在眼前之人脖子上一闪而过,随后便是血如涌注,又溅了她一脸。
傅寒忍不住朝远处飞来的那人翻了个白眼,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就不能早点来吗?
“楚预,你下次杀人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傅寒充满怒意的的咆哮听在楚预的耳朵里是在正常不过了,他只是转过头来看着那张染了点血迹的脸点了点头道:
“是,属下下次会注意的。”
眼见那群瞎了眼的官兵像发了疯一样的恶狼朝着这边扑来,楚预将傅寒往身后拉去,眼神一寒,握着手中的剑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利落地解决了那些人,只留下一个一直磕着头求饶,瑟瑟发抖的官兵。
楚预面无表情,手中的剑抵着那人的脖子,只需稍一用力,他便能马上下去跟阎王报道了。
傅寒借着楚预的威风狐假虎威地走过来,拍了拍那个家伙的脑袋。
“说,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又逼着这些老弱妇孺去做什么?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那名官兵此时眼盲着,小命又拿捏在人家手里,自然是一五一十地将所有都交代了遍。
“是段将军派我们来的,矿山上死了很多人,那里缺人手便让我们再找一些人来替补,可是城中哪还有青年壮丁啊,他们早就被抓去做苦力了,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将他们抓起来的。”
“矿山?那矿山在何处?”
傅寒紧跟着问道。
“就在城外十里处,那里的山颜色稀奇,很好辨认的。求姑娘饶命,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人苦苦哀求,他已经说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只求傅寒能饶他一命。
不料头顶上传来冷冷的一声:
“杀了。”
这种人就不应该留在世界上,他连苟活着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