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有受伤?”
楚预处理了所有人后,走到傅寒身边关切地问着她。
“没事儿。”
傅寒看到了楚预心下就安稳多了,转身望着另一边还未离去的一众百姓,疑惑地找了位抱着孩子的女人问道:
“大嫂,坏人已经被我们给杀死了,你们为何还在此处停留?”
只见那年轻女人叹了声气,满脸憔悴没有讲话,倒是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开口道出了实情:
“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我们的家早就被那群狗官给毁了,他们每日都会有人冲进咱们这群老百姓的家中,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走了,那些房子也早就被他们一把火给烧完了,现在家里的男人们都被抓到矿山上去了,生死未明,我们也放心不下他们呐,就算是逃出去了,也只能是活活挨饿,挨冻啊。”
大娘想起了自家的儿子当初被那些狗官用刀架在脖子上逼迫他去了矿山,忍不住眼眶通红。那矿山是个什么地方啊,吃人不吐骨头,经常有山体滑坡,灾难来临时,成千上万大大小小的碎石直直地从人们头顶落下,死伤无数。
傅寒自然知道他们断不能回到原来住的地方了,现在城门封闭,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冀州城处处危机四伏,百姓被逼得无路可走,要么抗争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要么一死了之,什么事都不管了。
心中愁绪万千,看着面前一副副绝望、了无生机的面庞,傅寒心中不忍,正忧心忡忡之际,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傅姑娘,原来你在此处啊,我家主子怕你出事派我们出来寻你,好在姑娘安然无恙,姑娘,大夫说你身上的伤需要多养几天,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绝明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在拐骗一个无知少女,主子也真是的,怎么能派他来做这么无耻的事情,要想拐骗人家姑娘好歹自己也要来露个面吧。
看到绝明,傅寒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令一张俊美清冷的脸,快速走到绝明身边问道:
“你们主子现在在哪?”
“主子刚刚回府。”
绝明呆愣,傅姑娘问主子的下落做什么,难道她被主子的美色所迷惑,才分开半日就迫不及待地要见主子了?
欸,主子真是红颜祸水,那张脸不知祸害了多少无知少女。可哪一个靠近他的到最后不都是被狠狠羞辱或者干脆就是上吊自杀的,傅姑娘,你的眼睛可要擦亮一点呦。
傅寒得到自己要的消息后,跟楚预交待了几句,让他先找个地方暂时将那些民众安顿下来,她有事去去就回。
“走吧。”
傅寒急匆匆上了马车,催促着马夫加快速度。
这下,绝明心中更笃定了这傅姑娘是对自家主子爱得不可自拔了。
完了完了,主子又要祸害人了。
马车在门口缓缓停下,傅寒待车还没停稳便跳了下来。吓得绝明赶忙扶住她,主子交代过傅姑娘身子虚弱,一定要处处都小心着些,可这傅姑娘是属猴的吗,怎么自己也不悠着点,她要是出了任何事,主子都会把账算在自己头上的。
可怜了他孤身多年,都是太操心惹的祸。
赫连川在门口刚跟下属交代完要他们去做的事,正欲转身进门,就听见身后如黄鹂般灵动的声音。
“赫连公子,等等——”
赫连川眼见傅寒飞快地朝自己飞奔而来,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手执长鞭于长安大街上策马奔腾。
绝明看着两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着实为一厢情愿的傅寒捏了把汗。
赫连川停住脚步,转身回望着她,视线里似乎重叠着两个影子。
她们着实相像,风风火火的性子,全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却又不像,他心思纯净、恣意任性,而面前的女子心思深沉,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赫连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望公子一定要出手相助啊。”
傅寒抓着赫连川的衣袖,抬头望着他,充满渴望的一张小脸就那样猝不及防闯入他的心间,仿若小兽清澈的眼神叫人心生怜爱。
“噢?傅姑娘有事但说无妨。”
赫连川低着头,眉毛微挑,他倒还真是好奇这女人会因何事而回来找自己,他可不相信绝明请她回来她就会乖乖听话地回来。
那角度在傅寒看来简直就是完美的诱惑,虽然赫连川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已经是妖孽般的容貌,可是这一刻的他落日余晖撒满全身,犹如散发着淡雅金光的谪仙,天边灿烂的云霞在他的映衬下,顿时显得黯然失色,不复绚烂。
傅寒招了招手示意让他把耳朵凑过来,似曾相识的场景使得赫连川此刻的内心更加波澜起伏,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但还是照着她的意思弯下了腰。
傅寒踮起脚尖将头凑过去轻声地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讲话,这女子确实大胆,若是换作旁人,早就被赫连川毫不留情远远地甩了出去。
女子白皙的脖颈因身子的倾斜而裸露在阳光之下,晶莹剔透,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侵袭着嗅觉,让人心猿意马。
脖子上顿感一重,赫连川垂目看向自己的衣领,金丝云纹衣襟正被某只顽劣的小手给紧紧拽住,这衣服怕是要多几条褶皱了。
而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计划中的主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双手所放的位置,也没发现自己的姿势在他们身后的人看来是多么的暧昧,只一心顾着跟面前的男子讲话。
只见赫连川神色微变,拒绝的态度十分坚决。
“不行,我不同意。”
傅寒闪烁着微光的双眼立即耷拉了下来,面色一沉。
“为什么啊,你难道不喜欢这样吗?”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赫连川不想再与她多说,此刻的表情比方才更冷上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