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我相信他已经听得很真切了。
他低头,沉默半晌后,答:“救。”
“很好。”我点头,以示——他这个人还算识相。
随后,他便道:“跟我来吧。”
这四字的声调,与我初见他时的恶狠狠的声调不同,显然在不觉间就挂上了一丝悲凉和沧桑。
我紧随其后,看着他那因伤感而不自觉佝偻起来的后背,不觉间于心头上浮现出十个字:亡国之忠臣,自古皆难当。
火器,被他们藏在一个黝黑的山洞之中。
黝黑山洞的洞口处,有一个英雄冢,冢上写着大周……最后一个将军的名字。
虽是最后一个将军,可这个将军却不是战死的,而是……自杀的。
就在他将这些火器运到这里,藏好后,他满心羞愧地选择了自杀。
因为,他觉得他愧对了自己的国家,愧对了自己的士兵,愧对了自己的父母妻子。
他……他没有做到一个将军应尽的职责——及时地到达属于他的战场。
所以,他退而求其次,选择了……选择了与他死死守护的终极兵器一同长眠。
这个英雄的故事,是右眼刀疤脸后来跟我讲的。
上面这段关于英雄的感叹,也是我后来有感发的。
为了记录简便,省去其他麻烦,我便将这些话直接记录在此了。
其实,当时的情况那么紧急,哪里由得我如此多想啊。
当时的我火速跟他进了洞,随后我便蹲身,认认真真地检查起那些火器来,毕竟……放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还好不好使。
检查火器的过程中,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既生气又无奈的状态。
不知道这东西要放在干燥的地方吗?
这下可好了,这东西在阴湿的山洞里待了十几年后,火药……火药结块了,零件……零件生锈了。
所以……这究竟是要我推着堆废铁打人啊,还是给人打啊?
唉~算了算了算了,索性把这东西拆了,做个小火器吧。
麻烦,真是麻烦。
我一边在心里念着麻烦,一边很是认真地考量起——
究竟如何改造面前的东西,才能使它发挥最大的威力。
思量完毕后,我便扭头问起身旁的右眼刀疤兄来:“朝廷那帮人,你们……按照原计划,能顶几天?”
“几天?”右眼刀疤兄感觉他自己受到了我的鄙视,于是,他很有底气地回复道,“至少能顶半个月。”
“好,很好,够了。”我边点头,边将脸扭了回来。
接着,我便让他喊人,帮我把这套火器从山洞里运了出来。
运出来第一件事情,我便是让这“机器”晒太阳。
见院子里突然多出来了——这么个庞然大物,她很是好奇地询问起我来:“这是什么东西啊?干什么用的?”
我低眸,沉思半晌后,抬头,很是认真地望着她言道:“火器,炸石头用的!”
听到“石头”两字,她果真很是激动:“哼~我不喜欢这东西,还有……它为什么要炸石头啊?”
闻此,我抑制不住地扬起了我的嘴角:“因为……因为石头里面有坏人啊。”
“胡说!”她毫不犹豫地反驳我道,“你们才是坏人。”
讲完之后她还不解气,继续强调道:“很坏、很坏、很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