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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354.平安夜

接下来的几日,程致远专注于功课,每天傍晚不是和温姝去体育场散步,便是教陈大鸣功夫,生活趋于平淡。

他偶尔想到与秦娈情缘已了,那种遗憾的感觉便似沾上了洗不掉的油漆,尽管色彩艳丽,可惜它原本不属于这里。

这晚是平安夜,程致远散步时假作不知,温姝也没提起。等温姝进入教学楼,程致远谎称去厕所,独自跑到超市买苹果。

刚进超市,就被一条蜿蜒雄壮的人龙挡在门口。程致远向内张望,竟是一眼看不到头。他询问前面排队的同学,是否有免费苹果发放。那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回复还有这种好事?程致远站在那人身后,缓慢向前移动。

一个男生拎着一口袋苹果走来,旁边陪同男生一脸坏笑,对他说道:“你这是送平安,还是买保险啊。”

拎苹果的男生道:“没办法啊,不知道谁想出来的损招,不送都不行啊。”

旁边男生道:“谁让你勾搭这么多女生,只找一个不就好了。”

那男生道:“问题是她们谁也不跟我啊,只要有一个点头愿意,我还至于花这么多钱吗?”

旁边男生道:“原来人家都不愿意啊,那你不是白花钱了?”

那男生道:“患难见真情,女生很看重这个的,别人不送我送,你说她会更喜欢谁?”说话间二人出门而去。

程致远身后一名女生听到二人对话,冲身旁类似情侣的男生道:“我可不是贪慕虚荣的人,苹果代表平安,我是求平安。”

男生道:“我知道。”

女生看一眼走远二人,道:“你们男生心眼真多,送个苹果还要在背后谈论,不喜欢就不要送啊,谁求着你们送了。”

男生道:“我可没那么想啊。”

另一男生道:“小卉,司徒肯定不是这么想的,我能作证。”

小卉转过身,问道:“你怎么知道?”

男生笑问:“平安夜的苹果和普通苹果有什么区别?”

小卉道:“都是苹果啊,没什么区别。”

男生道:“这你就不懂了,平安夜的苹果有包装,普通苹果没包装。”

小卉道:“废话。”

男生道:“为什么大家都想在平安夜收到苹果,这你总知道吧。”

小卉笑道:“因为大家都想收到平安。”

男生摇头道:“不是的。”

小卉看向司徒,问道:“你知道吗?”

司徒道:“别听他胡说,他嘴里准没好话。”

男生拉了拉小卉校服衣角,问道:“平安夜的苹果你吃吗?”

小卉道:“吃啊。”

男生又问:“怎么吃?”

小卉道:“打开包装纸就吃了,如果苹果脏了,就拿去洗一洗。”

男生咧嘴一笑,道:“答对了。那我问你,明天是什么日子?”

小卉道:“圣诞节啊。”

男生道:“明天是礼拜天,下午放假,你俩是不是要出去玩?”

小卉不答,看向司徒。

司徒道:“圣诞节当然要一起过啦,我已经跟家里打招呼了,明天不回家吃饭了。”

小卉满意地露出微笑。

男生道:“下午好几个小时,够你们玩的吧。”

小卉问司徒:“咱们去哪儿玩?”

司徒道:“先去吃西餐吧,然后去商场逛逛,我还没给你买礼物呢。”

男生插口道:“你们俩感情不平等啊,明显司徒付出的多。”

小卉道:“谁说的,他的礼物我上周就准备好了。”

男生道:“既然男女平等,听我的话,你俩去宾馆吧。今天你拆了司徒的包装,明天他拆你的包装,如果不干净,你俩就互相洗一洗。”不等说完,先行跑开几步。

小卉追上去锤他,红着脸道:“让你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男生道:“苹果的英语怎么说,哈哈。”

程致远被二人这么一闹,不由得想起秦娈,寻思:“蔚然反对圣诞节,看来娈娈是收不到苹果了,我要不要送给她一个?”暗暗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隔了一会,又想:“姝儿收到我送的苹果,万一被娈娈看到,那不是害她难过吗?今天是平安夜,怎么能让娈娈伤心呢?”忽然不想买了,便要离开。走出一步,又回到队列中,心想:“我匿名送给娈娈,她收到苹果,管它是谁送的,聊胜于无。”

最终他买了两个苹果,选用不同颜色的包装纸包好,一个塞进衣兜,另一个拿在手上。回到班级,意外发现自己桌上放着两个苹果。他拿起苹果端详,比照自己手上的,发现自己的个头小了一圈。

柳盈盈沉着嗓音,缓缓地道:“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程致远问道:“谁送来的?”

柳盈盈道:“美女送的。”

程致远心想:“一个是姝儿送的,另一个莫非是娈娈送的?”在他眼中,全校美女仿佛仅此二人。

柳盈盈道:“如果放学前收不到苹果,晚上我就上吊自杀。”

程致远转头看她,问道:“这么决绝?”

柳盈盈道:“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死了。”

程致远听出绝望的语气,将桌上的苹果递给柳盈盈,道:“送你,祝你平平安安。”

柳盈盈大喜,问道:“真的?”

程致远道:“你不嫌弃就行。”

柳盈盈迅速接过,道:“不嫌弃。”一脸呵护的神情,对苹果柔声道:“你可是帅哥送的苹果哟,哇哈,来年转运全靠你了。”

程致远感觉她太夸张了,笑着摇了摇头。

许海东提着一篮水果,快步走进教室,同学们的目光顿时被果篮吸引。

有人问道:“东哥,你这里面是什么啊。”

许海东道:“蛇果,香蕉和葡萄。”

那人奇道:“你要送人吗?”

许海东道:“废话,不送人难道自己吃啊。”

那人问道:“怎么还送香蕉和葡萄?”

许海东哈哈一笑,道:“一个香蕉,两粒葡萄,包在一起,你说像什么东西?”

那人秒懂,哈哈大笑。

旁边同学问道:“蛇果是不是苹果?”

许海东道:“差不多,就是进口的红元帅。”

那人听说是进口的,问道:“很贵吧。”

许海东道:“贵是贵了点,不过寓意很深刻。”

那人问道:“什么寓意?”

许海东问道:“伊甸园里有什么?”

那人想了想,答道:“亚当和夏娃。”

许海东问道:“他俩后来怎么了?”

那人道:“偷吃禁果了。”说到这里,问道:“这是禁果?”

许海东道:“我看过那个故事,有一条蛇骗了夏娃,然后夏娃吃了禁果,亚当听说了,就和夏娃那个了,哈哈,后面就不用我说了吧。”

那人问道:“蛇骗他们吃了禁果,所以禁果就是蛇果?”

许海东道:“没错。”

那人道:“东哥,你真有文化。”

程致远差点笑喷,心想:“许海东不学无术,真不知他从哪本地摊刊物看来的,居然说得似模似样。”

柳盈盈拿出一个大红苹果,放在程致远桌上,道:“送你的。”

程致远笑道:“原来你提前准备好了。”

柳盈盈道:“万一有好心人送我,我不是也得回赠吗?”

程致远道:“礼尚往来呗,哈哈,多谢了。”

柳盈盈道:“看来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程致远道:“一个苹果而已,何必那么介意。”

柳盈盈道:“你不懂的,你又不丑。”

程致远道:“你也不丑啊。”

柳盈盈大喜,问道:“真的吗?”

程致远道:“我没骗你啊,你长得挺好看的,只是缺了点自信。”

柳盈盈道:“是这样吗?”

程致远道:“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柳盈盈眼中波光粼粼,感动之情溢于言表,道:“你真是太好了。”

下课后,程致远拜托柳盈盈上楼一趟,将苹果送去给秦娈。

女为悦己者容,柳盈盈得到程致远的肯定,高兴了一节课,将他视作天下第一坦诚君子,自然有求必应。

程致远叮嘱她一定要保密,最好不要露面。

柳盈盈担保绝对没问题,拿着苹果上楼去了。

程致远默数了一分钟,亲自送苹果去给温姝。

温姝收到苹果,当场回赠程致远一个大橙子,同时祝他称心如意。

程致远以为自己没摸清送礼程序,问道:“送完苹果,还送橙子?我可只准备了一个啊。”

温姝笑道:“我也只准备了一个呀。”

程致远道:“噢,原来我桌上的苹果是别人送的。”

温姝捂嘴笑道:“有人暗恋你哟。”

程致远脸上一红,道:“哪有?”

温姝道:“脸皮厚如你,居然还害臊。”

程致远道:“是不是也有很多人送礼给你啊。”

温姝道:“是啊,水果多到一个冬天都吃不完呢。”

程致远道:“你也要照顾一下大家的情绪,不要太张扬了。我同桌因为没收到苹果,差点上吊死了,幸好我及时出手,救下她一条小命。”

温姝笑而不语。

程致远道:“笑什么呀。”

温姝道:“你救人的目的可不单纯。你想送苹果给娈娈,怕我见到后吃醋,所以安排同桌代劳。你同桌我见过好几次,那不是多此一举么。”

程致远低声道:“我不是怕你吃醋,我是怕娈娈知道是我送的。”

温姝道:“你送她平安,又没做亏心事,干嘛怕人家知道?明明是怕我吃醋,还不肯承认。”

程致远道:“你可别告诉她啊。”

温姝道:“我偏不,我马上去告诉她。”

程致远急道:“我是认真的。”

温姝似笑非笑道:“娈娈收到一大堆苹果,谁知道哪个是你送的。”

程致远轻松一笑,道:“是吗?我果然是多此一举了。”

温姝道:“做好事也鬼鬼祟祟的,这样不好。对啦,明天放假,咱们去哪约会?”

程致远笑道:“一起出门,还需要预约啊,你想去哪里玩?”

温姝道:“我本来想去找乐儿,陪他一起过节,后来想到见面当天就要分别,还是不去的好。”

程致远道:“咱们两个穷光蛋,哪有钱过节啊。”

温姝道:“忘了告诉你了,我拿到生活费了。”

程致远问道:“谁给的?”

温姝道:“我有信托账户,每个月都有钱进账。”

程致远问道:“多少钱?”

温姝笑道:“看你财迷的样子,这个月是五千。”

程致远道:“那不是发财了,原来你零花钱这么多啊。”

温姝道:“因为年底了嘛,我要买东西啊,平时就没有这么多。”

程致远道:“要不你包养我吧。”

温姝格格一笑,道:“让我考虑考虑。”

程致远道:“我会翻跟斗,你就拿我当猴子养,定期投食就行了。”

温姝道:“那我得重新给你起个昵称才行。”

程致远道:“随便你,我只认钱。”

上课铃响,温姝也没想出好听的名字。

程致远道:“你慢慢想吧,记得瞒着娈娈。”

温姝若有所思,应道:“好吧。”

程致远道:“那我先回去了。”

温姝道:“你不必费心思哄我开心,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好玩。”

程致远道:“要不咱俩去酒店玩。”此言一出,他自己也惊呆了。

温姝笑道:“出汗了吧,我就当没听到。”

程致远尴尬一笑,赶忙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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