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陆为霜无恙归来,无不大喜过望。
秦红玉、慕容香等人不顾酒人屠就在旁边,跑过来搂住她,一起抱头痛哭。
陆为霜擦擦眼泪,说道:“你们两个哭什么,现在大师姐已经回来了,还比以前更加厉害,你们以后若要再贪玩偷懒,可瞒不过大师姐的眼睛。”
秦红玉哭道:“大师姐,我再也不偷懒了,一定每天好好练武,识字,你不要再吓我了。”
慕容香也说:“大师姐,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受伤?哪里还疼吗?”她紧紧抓着陆为霜的袖子,就像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似的。
齐素娟刚刚怀着必死之心去迎酒人屠那一刀,现在死里逃生,又见大师姐安然归来,心中惊喜交集,双唇颤动,竟然说不出话来。
陆为霜对齐素娟、秦等人说道:“你们都站到旁边去,且看师姐今日大展神威。”
陈思全拱手说道:“恭喜师妹渡过天劫,晋位地仙。师妹聪慧过人,天赋超群,福泽深厚,愚兄自愧不如。”
陆为霜问道:“多谢师兄谬赞,侥幸而已。陈师兄这几日独战群魔,护我太白山,小妹心中感激不尽,今日便与师兄一起,共御外敌。”
陈思全答道:“好!咱们就让这些邪魔外道看看,太白山弟子,岂可轻侮?”
酒人屠刚才这一刀被陆为霜弹开,感觉对方招数迅捷,力道强劲,已是纯正的地仙之力,说道:“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你们两个一起上,洒家可不怕你们!”
陆为霜说道:“陈师兄,这妖人既然如此说,咱们何必客气?小妹现在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不如让小妹先试试剑招,师兄从旁协助,不知师兄意下如何?”
陈思全知道陆为霜看见自己伤势不轻,有意让自己休息,恢复元气,便说道:“有劳师妹。”
陆为霜挽了个剑花,说道:“陈师兄,听说你所习道法甚博,不如让小妹开开眼界如何?”
陈思全说:“那愚兄就献丑了。”
他双手结七宝印、五行木印,天干地支辛酉印,念道:
“乘云度柳,身似落星;
纷纷成群,飞逐香中。
薄翼轻振,弹破春梦;
万花穿飞,如驾东风。”
只见数只蜜蜂从他手心飞出,大如蚕蛹,飞到酒人屠眼前,嗡嗡作响。
陆为霜心中好笑。她知道这“恼人蜂”并不能伤敌,只是在敌人眼前飞来飞去,扰人心神,乱人心智,对付这有勇无谋的酒人屠再合适不过。
她展开柔云剑法,剑光如行云流水,攻向酒人屠。酒人屠只顾伸手去抓蜜蜂,差点被这一剑刺中,急忙后退,举刀反击。
陆为霜毫不畏惧,剑光霍霍,将这柔云剑法施展开来。这剑法善守,反而更加克制酒人屠的快刀。
酒人屠刚才与陈思全大战,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又被那蜜蜂所扰,心神不定,与陆为霜斗了十余合,竟然占不到便宜。
陈思全说道:“师妹,愚兄再助你一臂之力。”
他手结茅山印、五行土印、五行木印,念道:
“小小石猴,形影不离;
一尺麻绳,回转如意。
碌碌忙忙,片刻不息;
缠履绊足,寸步难移。”
两只小石猴从他脚底的泥土中钻出来,带着一根尺余长的麻绳,一只猴儿扯着一头,跑到酒人屠脚下。
酒人屠怒道:“这是什么东西!”一脚踩了过去,谁知道这石猴乃坚石所制,十分坚硬,只是被踩到了泥土中,他一抬脚,便又爬了出来。
两只猴儿在那儿忙忙碌碌,只要酒人屠一落脚,便把这麻绳横在他脚前。酒人屠正与陆为霜相斗,哪里能有片刻分心?不多时,就被绊了三四次,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再加上蜜蜂滋扰,刀法渐渐散乱,不成套路。
陆为霜笑道:“我陈师兄的‘绊人猴’滋味如何?”
她剑势一变,用出恩师云霞仙子的得意剑招“明霞十三剑”,剑光闪耀,灿如明霞,招招指向酒人屠要害。
酒人屠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毙命于剑底。陈思全见状,心想若是杀了他,血刀客恐怕会立时翻脸,自己和陆为霜两人怎能抵挡?急忙喊道:“师妹且慢!”
陆为霜闻言,凝剑不发。
酒人屠忽然撇下陆为霜,转身冲向太白山众弟子。此时白慕先和秦红玉、江望等人正站在最前面,无不大惊失色。
酒人屠虽败,但知道自己今天若不杀一人,血刀客断然饶不了自己,陈陆二人杀不了,难道这些小妖也杀不了?他大叫一声,挥刀砍了过去。
事起仓促,陈思全和陆为霜都来不及相救。
白慕先若是后退,便可闪过这一刀,但是前面的秦红玉和江望等人便要遭殃。
此时不容多想,他向前猛冲,扑到酒人屠身上。
酒人屠身形停滞,这一刀便挥不出去。他刀锋一转,已经砍进白慕先左肩。
陈思全心中又惊又怒,没想到自已一时之仁,竟害得白慕先身受重伤。他飞身上前,一剑刺进酒人屠左眼。
酒人屠放开白慕先,捂着眼睛,大声咒骂。
陆为霜也已赶到,飞起一脚,把酒人屠那硕大身躯踢飞出去,蹲下身检查白慕先伤势。
白慕先背上血流如注,只是幸好没伤到要害,只需包扎止血,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陆为霜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宽布,为白慕先包扎,说道:“素娟、陌语,你们快扶白大哥进去休息。”
两女应声而出,正要搀扶,白慕先说道:“陆师姐,我的伤不要紧,也不算痛,你们不用管我。”
陆为霜只道他在逞强,其实白慕先所说的话并不算假。与适才那天劫之苦相比,这点伤痛根本就不算什么。
血刀客嘿嘿冷笑,声音尖锐刺耳,众人不由都打了个寒颤。他缓步走来,将酒人屠一脚踢开,就像踢开一块石子。
血刀客说到:“这位道友,可听过‘血刀客’之名?”
那人脸说道:“道兄大名,如雷贯耳。”
血刀客说:“在下之血刀,已经七十二年未曾出鞘。这些小辈忤逆尊长,着实该打,血刀久未饮血,也已蠢蠢欲动。今日血刀重现,这太白山必然血流成河。道友可有兴趣一观?”
“听了道兄所言,在下兴趣盎然,正欲一看。”
陆为霜和陈思全并肩而站,都知道此战之凶险,无以复加,但是若能逼退血刀客,太白山就会转危为安。
陆为霜笑道:“血刀客前辈,你和身后这位如何称呼?你们共生一体,可是兄弟,或是好友?”
血刀客说到:“我与这位道友并不相识,只是神交而已。我与他素未谋面,岂可说认识?但我俩每日谈经论道,都觉相见恨晚,可说是造化。”
那人脸说道:“正是如此。咱们虽没见过面,但言语投机,性格仿佛,际遇之奇,莫过于此。”
陆为霜说道:“前辈法力通天,今日我与陈师兄一起领教前辈高招。”
血刀客说道:“嘿嘿,你们尽管过来,莫说两人,就算二十人,二百人又如何?”
两人刚要上前厮杀,异变陡生。
一道剑光自上而下,斜斜斩过血刀客头颅,竟然把那颗肉瘤砍了下来。血刀客头上顿时血如泉涌,瞬间将半边身子染红。这一剑圆熟老辣,精妙醇正,远非陈思全、陆为霜所能及。
血刀客痛嚎怪叫,血刀出手,一道血光砍向偷袭之人。
空中落下几缕胡须,那人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站在陈思全等人身前。
白慕先定睛看去,只见此人道士打扮,甚是肥胖,头发花白,梳着一个道髻,正眯着眼睛,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他的胡子被血刀所断,只剩下半拉,道袍上油迹斑斑,还打着几个补丁。
陈思全、褚凡等人大喜,齐齐跪下,喊道:“弟子恭迎师父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