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距离陈长威事件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乌礼的伤势渐渐恢复,他坐在轮椅上,乌天恩在后面推着轮椅,一家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医院,今天他出院。
医药费已近由政府拨款支付,没有了经济上的压力,父母也久违的露出了笑容。乌礼紧了紧外套,天气已经转凉了。
冷冽的风呼啸着,乌礼在乌天恩兄弟的搀扶下坐上汽车。
乌天惠看到乌礼情绪不佳,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大餐,庆祝你出院,我也占你的光解解馋。”
乌礼勉强一笑还是没有说什么,乌天惠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汽车开了十分钟就到了乌礼家门口,乌天惠从驾驶室里下来与弟弟合力将乌礼搀扶上轮椅,然后一行五人乘电梯上楼。
打开门,一阵香气扑面而来,母亲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门隐约可见。乌天恩推着轮椅走进客厅,乌家的两位老人和乌天惠也陆续走进屋里,乌天惠将手里的蛋糕放到茶几上,然后脱掉外套挂到门口的衣架上。
乌礼被搀到沙发上,柔软的沙发微微下陷,乌礼还是一言不发。只几个月来,两次接骨手术让他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损伤,血气大亏的身体让他看起来病怏怏的,连日的噩梦又让他的精神萎靡不振,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配上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犹如老式电影里的吸血鬼。
乌天惠挂好衣服来到沙发坐下,他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版西游记,吴越饰演的完全看不出是吴越的孙悟空正一棍子打死一只妖怪。
乌礼看着挥舞金箍棒的猴子,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他想起了那天晚上,陈长威也是同样挥舞着棍子,将失去反抗能力的众人一棍棍打死,只有自己因为体质较好挺到了警察赶到。
是的,乌礼的记忆被篡改了,郝主任最后还是决定修改乌礼的记忆,他实在不想再把这个可怜的孩子拉进另一个恐怖世界,他才17岁,他还有这么多深爱着他的家人。在深度检查后确认乌礼身上没有神秘残留后,便派人动手修改了他的记忆。
乌天惠看了会新西游记便感觉挺没意思,于是变换了台。
乌礼的脸色渐渐恢复,不过因为本来脸色就不好,所以众人也没有恢复。
晚宴在六点展开,在家人的鼓励声和食物的诱惑下,乌礼的心情终于渐渐好转,最后在众人围着蛋糕住院他早日恢复健康的祝福中,乌礼终于哭了出来,这几个月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这一哭便足足哭了半个小时,旁边的家人们静静的看着乌礼,乌礼的母亲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喃喃的念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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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主任坐在电脑前浏览着资料,右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已经快到半夜12点了,他却完全不想睡觉,一闭上眼便心慌意乱,他总觉得在陈长威的事件上有什么遗漏,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郝主任心神不宁的浏览着资料是,左手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是他的随身手机。
皱着眉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徐玲凝重的声音“那个乌礼恐怕有问题。”
郝主任沉默了一下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今天我回医院拿东西,正好乌礼出院,我就跟护士要了乌礼留下的东西,毕竟他接触了神秘,说不定随身的东西会被影响。”徐玲继续说道
“又发现?”郝主任问道
“我刚刚查看时看到了一幅画,应该是乌礼画的。上面画着一只手,一只掌心有一只眼睛的手!”徐玲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中的医院账单,账单的背面正是那只怪手
郝主任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那你还给我打什么电话,快去乌礼家!”
郝主任咆哮着挂断电话,然后拨通一个号码急切的道“马上准备直升机,去ZJ市,马上!”
另一边徐玲听到手机里嘟嘟的忙音,也知道自己犯了蠢,于是二话不说冲出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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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12点,乌礼正在自己床上熟睡,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满头的汗水不住的从额头顺着鬓角留下,他神色痛苦,嘴里轻声呼喊着“不要死············不要死·············都死了··············都死了”
突然,乌礼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无神的转动两下,然后向上翻起,最后只剩下眼白充斥着眼球,他缓缓从床上坐起,然后翻身下床,原本需要人搀扶才能走动的身体此时却健步如飞的打开房门,然后悄无声息的走进厨房,从刀架上抽出一把厨刀,然后转身走向乌天恩夫妇的卧室,他缓缓转动房门,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乌天惠在床上辗转反侧,乌礼出事前那种心慌的感觉又出现了,只要一闭上眼他就心慌的难受。折腾了半天,看看时间已经12点多了,一股尿意升起,乌天惠决定先去上个厕所再说。他打开床头台灯,起身穿上拖鞋披了件外衣便开门出去。
走进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乌天惠洗了洗手转身出了厕所。刚走进客厅,乌天惠便看到乌礼从爸妈晚上住的客房里出来。
“阿礼,你········”乌天惠刚说了三个字,便猛然注意到乌礼身上的斑斑血迹以及手里沾满了鲜血的厨刀,一个恐怖的念头闪过心头,然后他便注意到乌礼白色的布满血丝的双眼,吓得他连退两步。
乌礼穿着单薄的睡衣,歪着头站在客房门口,白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乌天惠。等到乌天惠后退两步时,乌天惠的举动似乎受到了刺激,原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乌礼抬起拿着厨刀的手,尖叫一声冲向乌天惠。
乌天惠看到冲过来的乌礼,惊恐地转身就跑,还好他虽然惊恐却没失去理智,只见他快步跑到餐桌后面。
乌礼紧紧追在乌天惠身后,手中的到挥舞着,却怎么也无法砍到乌天惠,一张大大的餐桌始终横在两人中间。
始终追不到人的乌礼终于不耐烦了,他停下来站在桌子边看着乌天惠。
另一边,乌天惠喘着粗气站才乌礼对面,两行眼泪顺着下吧流进脖子里,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小小的家里发生了何等恐怖的悲剧,他绝望的看着对面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阿礼!你醒醒啊!你干了什么!”乌天惠绝望的做着最后的努力,可对面的乌礼却毫无反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乌天惠,然后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伸手抓住桌子边沿用力一甩,桌子瞬间被甩到一边。
此时乌礼与乌天惠之间再也没有阻挡,乌天惠绝望的拎起凳子挥舞着阻止乌礼,口中则大声呼喊着,希望邻居能够听到动静及时报警。
乌礼扑向乌天惠,他一拳砸碎乌天惠手中的凳子,挥刀砍出一刀。乌天惠看着当头砍来的厨刀,连忙一个后仰躲过这夺命一刀。乌礼见乌天惠躲过一刀,便改劈为刺,刀刃倒转,向下狠狠扎了下去。乌天惠再也无法躲避,刀尖狠狠的刺进了左肩,一声惨叫从乌天惠口中发出,他一脚踹在乌礼腰部将他踢飞。
乌礼向后倒去,连带着将手中的厨刀也拔了出来,鲜血瞬间飙射而出,乌天惠一只手捂住肩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向门口跑去,可是刚跑到门口,身后乌礼再次冲了过来。
乌天惠见乌礼再次一刀刺来,只得闪身躲避,乌礼厨刀一挥,乌天惠身上再次多了一条伤口,鲜红的血液浸透了袖子,这一刀正好砍在乌天惠抓向门把手的手臂上。乌天惠眼见出不了门了,于是好不犹豫转身又跑回了客厅,乌礼紧追不舍。
乌天惠跑回客厅,快速扫了一眼便冲向自己的卧室,紧紧的关上房门然后推到衣柜堵住房门,这才松了口气,他转身拿起床头的手机拨打了110。
就在乌天惠刚刚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木质的房门被狠狠的砸了一下。接着是连续不断的嘭嘭声,连续几十下后,咔嚓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一只皮开肉绽的拳头打穿了房门后缩了回去,然后便听到更多碎裂声从门上传来。
乌礼看着渐渐破碎的房门,他意识到房门恐怕无法坚持多久,他无力地瘫坐在床上。
两分钟后,随着卡啦一声,房门上的破洞终于大到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了,乌礼钻过破洞,踏过倒在门前的衣柜来到了床前。
乌天惠绝望的瞪着乌礼,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心中的不甘与愤怒让他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乌天惠原本没有指望乌礼会回答,可是出乎意料的,乌礼却开口了“!@#¥#¥%¥#”
乌天惠听着乌礼嘴里说出的奇怪语言,却完全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乌礼说着乌天惠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一边已经举刀刺了下去。
就在乌天惠以为自己要死去时,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放开他!”
乌礼高举的手缓缓放下,他回头看着破门而入的女子,毫不犹豫的举起厨刀,然后一刀切开了喉管,自己的。
女子刚喊了声“等等”,乌礼便已经割开了自己的喉管,鲜血向瀑布般喷涌着,乌礼踉跄的向后退了两步,然后仰天倒在床上。
乌天惠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啊的惨叫一身昏死过去。